聂铮愣了,这真是几个小时前才跟他分别的那个孩子?
骤然加快的鼓点中,领舞猛地拉开了衬衣前襟,整个精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ldo;啧,看那打头的,男人风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我瞧着都要弯了。&rdo;
聂铮心里头突然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恼怒,不紧不慢地起身,&ldo;你们喝着,我马上回来。&rdo;
童延全然不知自己要被老板抓现行,回了后台,衣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地奔着小白花去了。
这会儿舞台表演,几个塔台上舞都停了,小白花自己窝在角落休息,一副世不容我、自怜自哀的样儿。
童延顿时觉着跟这人说也说不通,只不屑地笑了下,转身就走。
谁知小白花还叫着了他,&ldo;童延,咱们在这演出的事儿不会给公司知道吧?&rdo;
童延没好气地说:&ldo;你长长脑子。咱们公司那些人,寻常的,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管你的死活,位置高点的谁认识你?&rdo;
一场舞下来口干舌燥,童延想到调酒师那还备了杯冰水等着他,也没多留,立刻就开门出去了。人刚晃到走廊转角,脚立刻收了回来,人飞快地缩到墙后。
不是吧,这么邪?刚才他好像看到了聂铮?
小心地探出一只眼睛,果然,亮堂堂的走廊,聂先生已经走到一半,旁边还跟着毕恭毕敬的经理。只是一瞥,童延看见聂铮唇紧抿着,一丝笑意也没有,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步子不快,但足够钝重坚定。
他又看了一眼,聂铮目不斜视地问跟在一边的经理,&ldo;童延常来这儿?&rdo;
经理刚好知道他真名,&ldo;是,经常。今天,还带来个朋友。&rdo;
真他妈见了鬼了!居然真是来找他的,简直现场打脸。
童延这会儿真是吓得心尖儿都发颤,不要命似的往回撤,转瞬就窜回了更衣室,用力甩上了门。
这可怎么办才才才才好?抱大腿跪跪跪跪着叫爹?
刚好小白花蹭出来,&ldo;怎么了?&rdo;
童延着急上火,根本不想说话。
但脑子转了两圈,上前一把拽住小白花的手,&ldo;你听我说,聂先生来了,就在外边,咱们今天都逃不掉,这黑锅得找人背了。&rdo;
小白花顿时脸色惨白,&ldo;什么?&rdo;
童延说:&ldo;你还记得老黄踢你的那脚吗?&rdo;
片刻后,童延拨乱头发坐衣柜前长凳上,对小白花说,&ldo;去吧皮卡丘。&rdo;
小白花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聂铮刚好到了门口。
不服不行,小白花卖惨是专业的,没等聂铮说话就憋出了一把哭音,&ldo;聂先生,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被逼着违约。&rdo;
聂铮默默打量他们一会儿,眉头只是微皱,但眼光冷得刺骨,&ldo;怎么回事?&rdo;
&ldo;是黄叔,&rdo;童延就被这眼光迫着替了小白花的台词,&ldo;就是我们的经纪人,他逼着我们出来给他赚钱。&rdo;
之后的事就可想而知,童延和小白花被聂铮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第一次,童延知道在聂铮面前惶惶不安到如坐针毡是什么滋味。他们说着事先套好的词,如履薄冰。
而聂铮安静听着,高而平阔的额头下双眼阴影深邃,眼光冷而犀利,感觉像是只孤绝的、安静的、准备捕食的鹰。
童延手肘撑着膝盖,做出一副不太活得下去的样子,不敢直视男人眼睛时只能佯装颓丧地耷拉着头。
一口黑锅被他拖着小白花强行扣到了经纪人头上,当然姓黄的作恶多端应该也没多少委屈。童延倒不太担心穿帮,他被发现违约捞私活儿,事后被查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他们一组人,每个屁股都不干净,真盘问下去,想把自己撇清楚的何止他?万一其他人不认,没关系啊,只要他跟小白花咬死自己这份,那就是姓黄的只要挟过他俩。
他说完全部,聂铮的表情依然阴沉,看不出信还是没信,只是接着质问:&ldo;你们为什么不举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