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简皙睡着,贺燃才点开短信。
秦生办事一如当年快准狠,他与贺燃算是生死之交,大学不打不相识的死对头,脾气一个比一个暴。
就这样,从冤家变铁友,两人毕业后就去了深圳,一起卖过盗版光碟,摆过地摊,贺燃走的是阴差阳错的创业正道,秦生比较邪门,就像一条社会泥鳅,在泥潭里投机取巧,不着调,却也积累了点小财。
后来,贺燃公司迁至遥省,家大业大忙里忙外,秦生跑去了祖国大西北倒腾玉石,从此失联,就这两年,贺燃才听说,他又辗转去了信杨集团搞运输了。
这哥们,人生经历十分之奇葩。
贺燃发家之初,便是在深圳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起跑线,多少拽了点人脉和信息在手里。秦生帮他多方疏通,联系到一家当年与贺燃颇有渊源的供货商。
[下周五,约好吃饭。]
秦生把地址发了过来,贺燃盯了很久,才按熄屏幕。
第二天,简皙已从昨夜一瞬间的崩溃失落里缓过劲来。她赶了个早,给贺燃做早餐,打豆浆。
贺燃起床的时候,就倚着厨房门,静静地看着简皙的背影。
灶上的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案台上是切好的西红柿和搅好的鸡蛋液。
清晨的阳光清清透透,笼罩了她半边身子,说不出的安静美好。
“哎呀,站在背后也不出个声。”简皙回过身,吓死。
贺燃从背后抱住她,用刚冒出胡茬去刺她的脸。
“痒死了。”简皙笑着躲。
“别动,给我抱一会。”贺燃把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说。
灶上的水沸腾,气泡越冒越大。
简皙拍了拍他的手,“水开了,煮面条好不好?”
贺燃没动,维持着十指相交的动作,“简皙。”
“嗯?”
“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里?”
“深圳。”
“深圳?”简皙仰头往后,抬眼看他,“去干吗?”
“那边有些老朋友。”
简皙久久未说话。
贺燃的心在拔高的过程里,越发忐忑和不安。
“老婆,我……”
“好啊。”简皙打断他,声音轻松,“没事,你去吧,我支持你。”
贺燃手搭在她肩膀上,将人掰正了面对面,对视着,试探着从她的眼神里找出蛛丝马迹。
简皙坦坦荡荡,接受着他的检阅。
她笑:“我不骗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小皙。”
“我真的没事,你又不是一去不回。”简皙偏着头,特别认真。
贺燃就这么看着她,这种注目礼太过直接和锐利,简皙撑了一会,终于撑不住地低下了头,故作坚强的态度软了下去,她小声问:“那你要去多久?”
“一个星期,也可能一个月,或者两地跑。”贺燃诚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