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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至中天,已是深夜。
先前一抹遮住月华的云翳已经飘离,清冷的月光毫无阻滞的洒在寺庙各处,如同霜降。
竹林小道上,体格庞大摄人的食人禅师和一众猪妖,正跟着凌一川去往斋堂。
梵隐寺的斋堂叫五观堂,坐落在东边的竹林中,周围很是清幽。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凌一川便看到了这熟悉的地方。
五观堂朱漆青顶,四四方方,看上去也像是一处庙宇。
和其他大殿不同的是……这里的屋檐上,有两个烟囱,上头正冒出浓浓的炊烟,显然是有人正在开火造饭。
“咕噜……咕噜咕噜……”
闻到饭菜的香气,猪妖们的肚子开始叫了,他们的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淌下来,粘在一身肥肉上。
凌一川颇为厌恶的看了看他们,抬步便径直走向五观堂外,挂着木鱼的正门。
“妖和尚,别急呀。”
食人禅师走过来,很亲热的抓住了凌一川的手腕:
“来来来,到咱们的后厨参观一下。”
凌一川估计他是想恶心自己。
但也无妨。
“行啊,贫僧也想看看你们这些猪妖是怎么做斋饭的……”
食人禅师笑眯眯的伸手:“来,请这边走。”
凌一川:“我知道后厨在哪。”
绕到五观堂的西侧,只见这里也有一道门,上面有牌匾,写着‘大寮’二字,左右两侧刻着楹联,写着:
‘未供先尝三铁棒,私造饮食九铜锤。’
走到这,顺着门缝,凌一川就能闻到一股独属于人血的甜腥味。
妖僧的嗅觉……也很是不错。
他停顿了一下,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食人禅师赶紧跟上。
进了后厨,里面一阵热气袭来!
凌一川眯了眯眼,看清了这大寮(厨房)里面的景象。
灶台上,架着几口大锅,里面有的是油,有的是汤,汤锅里白色的骨汤正在咕噜噜的冒泡。
从汤底里支棱出来的几根骨头看,是人骨没错了。
案台上,放着一大块圆木作为砧板。
有一具去了头的女尸,就像一只洗净了去过毛的肉鸡,被随意的放在砧板上。
一个猪头人身的厨子,拿着把比斧头还大的砍骨刀,刚切开了女尸的肚皮,看到凌一川突然闯进来,整个一雅蠛呆住了。
“哎!厨房重地!谁让你进来的!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