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好极。”薛崇深眯着眼,“以后你再有侄女儿正好从了这个字辈儿,可以叫宝姝,宝娴,宝妤,宝婕……”
好草率……沈沧霖眨了眨眼,没敢说出口。
“啊……为兄忘形了。”薛崇深笑笑,“我这次叫你来,还是主要想问问你钦天监那边你究竟希望他们如何行事?”
“就两件事,”沈沧霖道,“第一,我要确定日食的时间,如果推算时间有变,需要立刻通知我。第二,我希望能在合适的时机,在朝中传出天狗食日是因为朝中有佞臣当道陷害忠良,致使天地蒙尘。”
“这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薛崇深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沈沧霖道,“不过肯定最快也要在半月之后,表哥无需急于一时。而且……陛下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上朝,是不是能够收买钦天监监正并没有那么重要,能收买几个小官儿去散布一些消息就行了。”
薛崇深点点头,“我明白了,这倒不算是难事,不过就是钱的问题,这对薛家来说反倒不是问题。那么我这边的重点还是放在民间言论风向上,我会写信给祖父,有祖父出面的话,应该会更万无一失。”
沈沧霖点点头,感觉心中压着的大石轻了一分。
“对了,沧霖,要不要听听看你们这两天混迹凤来楼的成果?”
薛崇深话音刚落,门外的薛崇焰便应了一声,“要!”
沈沧霖见薛崇深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忙捂住嘴偷笑了一番,薛崇焰在外面偷听他是知道,但薛崇深没有武功,而随行护卫多是小舅舅薛志诚的人,自然不会去在意自家公子是不是趴在墙根儿偷听。
“滚进来。”薛崇深冷声道。
薛崇焰忙推门窜了进来,然后站在沈沧霖身后,对薛崇深陪笑道,“大堂哥,我就是担心小霖子又瞒着我做什么事儿,这小子滑的很,一不留神就能跑了,我答应了我爹要看好他的。”
薛崇深感觉自己额上青筋都跳了两跳,“你坐下吧。”
薛崇焰见他不欲深究,便喜滋滋的靠在沈沧霖身边坐下。
薛崇深撇过脸去,只对着沈沧霖道,“昨天徐家三公子死在凤来楼之后,京兆尹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把吴小公子请到了京兆府衙的头等牢房里。今天一早,吴相便带着吴小公子他爹一起上徐家负荆请罪,只可惜,连大门都没进去。徐瑾然徐大人痛失爱子,扬言要吴家血债血偿。连徐家大公子的夫人也被徐老妇人派人送回了吴家。汝阳公主也带着驸马一起去求见徐瑾然,然而即便驸马是徐瑾然的侄子,汝阳公主也没能见到徐瑾然的面,只得跑去吴家和她外公吴相商量对策。”
“卫王呢?”沈沧霖问道。
“暂时还没动静。”薛崇深摇了摇头,“卫王这下也是两难,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会偏向吴家,那边毕竟是他的母族。”
“这倒未必。”沈沧霖道,“正因为吴家是他的母族,他也许会认为,就算他让吴家寒了心,他们也不会背叛他,但是徐家就不一样了,若是让徐家寒了心,徐瑾然以后就未必帮他了。”
薛崇焰道,“而且,这件事毕竟是吴元辉伤人在先,即便卫王帮着徐家,吴家也不一定会有多怨卫王。”
沈沧霖一只手指沿着茶杯边缘一圈一圈的划着,“对,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就算是没达成,绝对不能让事情这么简单。”
“若是吴家也死了人,那这事儿不就平衡了?”薛崇深轻笑一声,“总之让他们狗咬狗就对了。”
“还不能那么快。”沈沧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否则京兆尹苏大人岂不是太轻松了。”
“你想连京兆尹一起挖坑埋了?”薛崇深问道。
“徐家和吴家都是百年的世家了,轻易动不了根基。京兆尹苏毅则不同,不过是个苟且钻营的小人,我不会让这件事最后成为一个和局的,最后一定要有人下台。”沈沧霖慢悠悠的抬起头,“我希望是苏毅。”
“京兆尹这个职位一向举足轻重,恐怕没那么容易。”
“当然不容易。”沈沧霖故意曲解了薛崇深的意思,“天子脚下,各种关系盘综错节,勾心斗角,京兆尹的位置坐起来再艰难不过。而苏毅又恰恰是个喜欢利用裙带关系的人,跟谁都拉关系的结果就是跟谁都拉不上关系。自陛下登基以来,京兆尹换了十一个人来做,苏毅之所以能站在这个位置上长达八年之久,不过是因为明面上有我爹的支持,暗地里还有徐家吴家的看护。若是没了这些……呵……”
薛崇焰看沈沧霖一脸算计,微微皱了一下眉,又立刻松开,“你心里有数就好。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表哥放心。”
“哥你放心吧,有我看着小霖子,有什么事随时能通知你。”薛崇焰道。
“呵……这我信。”沈沧霖斜眼瞪了一下薛崇焰,“我早餐少吃一个包子你都能告状告到小舅舅那里去。”
薛崇焰摸了摸鼻子,“啊呀,说到包子我觉得有些饿了,哥,今天晚饭有我和小霖子的份儿没?”
“少了谁的都少不了你的。”薛崇深笑道。
“嗤……我看是少了谁的都少不了小霖子的,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抱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