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停职,京兆府无人接替,就要暂时关门。”沈沧霖道,“是我们去找证据的最好时机。”
薛崇焰一把抓了沈沧霖的领子,“我去!”
沈沧霖好笑的推开他,“你怎么这么积极?”
“废话,能不积极么?”薛崇焰翻了个白眼,“本来我打算弄死吴元辉来抢个头功,没想到徐家那么自觉。”
“那成。”沈沧霖本来也没打算自己去,“你去找找之前诬陷我爹在近郊杀人的案子,所有的卷宗所在都记清楚,先不用动它们,等时机到了,我们再拿新的证据去把他们换出来。”
“得令!”薛崇焰从床上跳起来,“你呢?你去哪儿?”
“去看我爹。”沈沧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了,晚上还要去天牢。”
“成,我去我爹那里汇报完也回来睡觉。”薛崇焰说完便跳了出去。
沈沧霖直到背后的门被关上,才缓缓合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回想起前几日梦里闪过的血腥场景,嘴边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不过是梦罢了,时间会抹去一切,让所有罪恶都归于尘土,了无痕迹。
*
沈沧霖来到沈玄牢房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他本想敛息而避,却被一声暴喝惊了一下。
“谁?”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劲装,在灯火的映衬下,眉目显得更加硬朗,他与沈玄隔着木栏相对而立,一个万润如玉,一个锋利如刀。
沈玄轻叹一声,“沧霖,你出来吧,见见你廖伯伯。”
沈沧霖闻言当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借着作揖的姿势掩盖住自己眼神中的异样,“小侄沧霖见过廖伯伯。”
廖青看着眼前身形与沈玄当年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紧绷的面部有所缓和,“原来是沧霖,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沈沧霖扯出一抹与薛崇焰平时如出一辙的傻笑,“父亲大人以前也常常提起廖伯伯,说廖伯伯在沙场上一骑当千,勇猛无敌。小侄早就对廖伯伯仰慕非常,本想……只可惜如今……”说着,沈沧霖的表情变得尴尬。
廖青闻言,神色更加柔和了,伸手拍了拍沈沧霖的肩膀,“你身手不错,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本事。”
“你别夸他了,不禁夸的。”沈玄看向沈沧霖,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实话嘛。”廖青看向沈玄,“你这个儿子像你,定是文武双全的。我家那几个臭小子每一个能比得上沧霖这身气度。”
沈沧霖仰了仰头,趁廖青不注意,冲沈玄飞了一眼。
沈玄面不改色的继续与廖青寒暄,“廖兄过奖了。”
“你刚才说要等的人就是沧霖?”廖青问道。
“还能有谁?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沈玄苦笑一声。
“你总不能信我,”廖青闭了闭眼,“子墨,你我也是生死兄弟,但你总不能像信慕容凯那样信我。”
“大哥是不同的。”沈玄轻叹一声,“他已经为我丢了性命,我不希望你也出事。你和大哥是不同的。”
“因为廖家?”
“因为廖家。”沈玄点点头,“如今的事情,有沧霖在跑,不是我自夸,我相信我沈玄的儿子有那个本事重振沈家。你不必再出手了,我当初放出那样的消息,就是为了断你的后路,你何必还要如此呢?”
廖青微微垂眸,“我欠你太多条命,你却不让我还。”
“你还在信因果?”沈玄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也罢,就当我故意的吧,你欠我的,以后慢慢还,但是这一次,我请求你不要出手。”
廖青一脸感动的抬头,“我明白了。”
沈沧霖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相处总让他感到一种闪瞎狗眼的感觉,顺便还脑补了一篇小故事,其狗血程度直逼沈玄和皇帝那一篇。虽然如此,但是沈玄是直男,这一点没有谁比他这个刷了绿漆的黄瓜儿子的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