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新加坡上船的有几个人?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个子也是在那儿上船的吗?&rdo;
&ldo;二十个人,那个小个子是我的朋友阿伦。他也是在新加坡上船的。&rdo;
&ldo;和你一起上船的那些家伙,跟你也差不多吧。帕罗玛号为什么要召集这么一帮人呢?&rdo;
&ldo;别人的事我不太清楚,我自己嘛,嗯,在曼谷时有人跟我说,有一份在海船上担任警卫的差事,一天可赚一百美元。他还说,轮船方面会提供给我武器,让我进行射击训练,还给我申请了高额生命保险。所以我就到了新加坡。在新加坡指定的汽车旅馆,我发现昔日在越南及泰国的一些不知生死的相识也来了好几个。&rdo;
&ldo;那家汽车旅馆叫什么?在哪儿?&rdo;
&ldo;叫斯堂莱。在火车站附近。&rdo;
&ldo;曼谷的那个人呢?&rdo;
&ldo;叫塔诺姆&iddot;皮蓬,但我不清楚他住在哪儿。他经常去克罗福德栈桥附近的大众食堂。&rdo;
&ldo;嗯,不错,接着说。&rdo;
&ldo;到汽车旅馆聚集的大约有一百人左右,都是来自东南亚各国。经过几天的射击和格斗考核,最后只剩下二十个人登上了帕罗玛号。&rdo;
&ldo;在新加坡等你们的雇主,是何许人物?&rdo;片山边问,边往嘴里扔进一颗口香糖。
&ldo;没有把名字告诉我们,大家都称呼他们的代号。一号是五十岁上下的矮个子白人,我觉得他象东欧的犹太人,二号象是日本人或韩国人,至于三号,凭我的感觉,他是新加坡的华侨。&rdo;
&ldo;上了帕罗玛号后,情况怎样,有什么变异吗?&rdo;
&ldo;到了莫桑比克附近的马达斯加岛,又上来二十来个人,这次大部分是南美、中美及非洲人,其中有三个自称是韩国人,但我在越南时接触过不少日本人和韩国人,所以,我敢肯定他们不是韩国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rdo;
&ldo;这三个人,是这几个家伙吗?&rdo;片山从内兜里掏出山田村及谷奇兄弟的照片,伸到格渊面前。
&ldo;真像呀,简直一模一样。&rdo;
&ldo;他们现在在船上吗?&rdo;
&ldo;今晚轮到他们值勤。&rdo;
&ldo;好,好极了,就这么接着往下说。&rdo;
&ldo;离开马达加斯加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把从日本出发时就呆在船上的韩国人和台湾人都杀了。命令是由事务长意大利人马罗尼下达的。
&ldo;屠杀队主要由刚从马达加斯加上船的人组成。当然,我们这些在新加坡上船的人也参加了,因为我们谁都不想死,再说,既然接受了人家的高薪聘用,那就什么都得干。那三个日本人最疯狂,抱着马辛加机枪没命的扫射。不过,请相信,我始终是朝天放的枪。我承认在把尸体扔进大海时掏过他们的衣兜……哎哟,求求你,饶了我吧……&rdo;
&ldo;你是否杀了人,与我无关,尸体收抬以后,马罗尼还说了些什么?&rdo;片山从嘴里吐出口香糖。
&ldo;他还说,不管有什么理由,反正你们都已杀了人,以后就更要同生死,共患难。立誓忠诚,坚决执行命令的,将予以重金奖赏;但谁要叛变,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决不放过他,包括他的一家老小。&rdo;格渊答道。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上去象是一男一女,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
&ldo;要是出声,就割断你的脖子。&rdo;片山压低嗓门,杀气腾腾地贴近格渊的耳朵说道,并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敲门声变得激烈起来,夹杂着鸟叫一般的夹生英语:&ldo;还没完?我已经完事了,你说过一块儿走的。&rdo;又传来女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ldo;是阿伦吧,好吧,我把你嘴里的东西拿掉,你对他说我还有一会儿,你在下头等一会儿。&rdo;片山拔下塞在他嘴里的东西。
&ldo;快跑,阿伦!&rdo;格渊狂叫起来。
格渊的这一举动,着实出乎片山的意料,他条件反射地切断了格渊的喉管和颈动脉。随后往边上一跳,免得被喷涌而出的血溅着。门外响起三声枪响,子弹破门而入。但是,片山躲在浴室的死角里,子弹并未能伤及他一根毫毛。走廊里又传来女人的惊叫和男人逃跑的脚步声。一股股血从格渊的喉管里冲出来,喷在地板上,发出一种如同流水一般的声响。
片山一边冲向房门,一边从口袋中抽出格渊的手枪,他照房门连发两枪,硬是打开了门。刚才与阿伦在一块儿的那个女人早已瘫倒在地,吓得晕了过去。片山把她拖到走廊上。这时,走廊尽头响起了枪声,子弹从这个女人身边掠过。走廊里依然回荡着那家伙奔跑的脚步。
片山向拐角跑去,朝拐角处恐吓性地打了一枪,然后猛地拐了过去。那家伙已经不在了。片山又向下一个拐角追去。然而,他在快到那个拐角时,突然收住脚步,贴近墙角站住。再拐过去,便是那两个警卫所在的走廊。
片山故意朝那个方向胡乱地打了两枪,然后故意把手枪摔到了地上。同时,迅速从右腰拔出柯尔特手枪,向拐角方向扑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看到阿伦及那两个警卫手里都握着手枪。说时迟,那时快,片山手里的柯尔特手枪一阵轰响,一眨眼功夫便有三颗子弹出膛。其中两颗子弹穿透了两个警卫的胸膛,两人摔了个四脚朝天。另一颗子弹正中阿伦的右手腕,疼得他下意识地甩掉了手枪,望着自己血肉模糊、软绵无力的手腕,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