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已经随着人流走上桥,“咦”邓节面色一变,道:“四妹呢!”不知什么时候,邓微被人群给冲散了。
邓节的脸登时变得惨白,两岸的灯火此刻看来令人眼晕,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时撞到她的肩膀,将她撞个趔趄,桓文一把拉住了她,冷静地道:“不会走得太远的,就在这附近,我们一起找,好不好!”他按住她的肩膀,道:“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
邓节这才点头,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妇人的尖叫声:“有个小姑娘掉进河里了!”
邓节拨开人群冲上前去,虽然看不清楚,但那衣服确确实实是她四妹,她不通水性,不知道怎么了,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噗通”一声投进了河里,正是桓文。
他跳进河里,一把抓住了溺水的邓微背在背上,游回了岸边,几个大汉将他拉上岸。
幸好邓微没什么事,只是喝了太多河水,身上湿透了,收了点惊吓,此刻扑进邓节的怀里呜呜的哭。
邓节安抚着她,再抬起眼帘,看到了走到她面前的浑身湿透了的桓文,努了努嘴,道:“谢谢”
河灯没有放成,四妹只想回家,她和桓文都湿透了,夜风一打容易受凉,于是早早的回府了。
……
回府免不了的是一顿责打,向来是这样,无论是谁闯了祸,最后她总是要跟着受罚,只是她能忍,一声也不吭,眼泪也不掉,待出了屋子,眼泪这才像掉了线的珠子。
她心里实在是委屈,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池塘边上,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就像这么跳下去,真的想溺死好,赌气也好,反正就想着一了百了。
“你做什么?”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邓节回过头去,看到了桓文,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此刻就站在她身后,道:“你别做傻事”笑了笑又道:“我刚换了一身干衣裳,跳过了一次河,我可不想再跳一次池子。”
邓节不说话,他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道:“你哭过?”
她伸出手来抹了抹脸颊,他见她的手掌红肿,猜到她是挨打了,向伸出手来。
邓节迟疑了一下,将手递给他,他轻轻地拉着她走到书房,给她捡了软垫休息,自己翻箱倒柜地找来了药膏,坐在她身边给她上药。
药滑滑凉凉,抹上很舒服,书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照得人脸柔和无比。
“你要做傻事?”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道。
“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抬起眼帘看看她,冲她笑笑,低头继续给她继续上药,道:“有时候呢,我也这么想过。”
“想过死”
“是”桓文说:“以前颠沛流离地时候想过,刚到了黄府的时候想过,后来就不想了。人只要还活着,就总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肉身慢慢腐烂,最后只剩白骨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