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用痛苦来寻求共鸣,对于他来说,残忍又可笑。
明硝站在二十一楼的落地窗前,突然有种强烈的失重感,从头顶蔓延至双脚,皮肉渗透到骨血。
他知道,这是对那场岁月生理性的极度排斥。
直到失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身后急促的开门关门声,和招财惊喜的叫声融合在一起。
“我回来了!”
他的身体被抱住,明硝微微偏过头,压着的那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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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回一样,他哥哥在最快的时间里接触到了他的身体,给予他最紧密的安慰。
被沉乾抱住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了由身体向心理过渡的创伤,他想,为什么人要有这样的经历呢?
仅仅是为了与后来安定的生活达成一个平衡吗,缺则损,满则溢,但他还没来得及想下去,已经有人帮他把溢出来的那部分倒到缺损的地方。
沉乾和周围所有的人在用最原始的安抚方式去填补他的空缺,就连周晓阳家的宝贝疙瘩周淼淼都会把手上的棒棒糖交到他手里,软软地拍拍他的手心,跟他说不要哭。
这种体验让他觉得新奇。
但他做得最顺的,还是跟沉乾撒娇:“哥”
招财终于学会了看脸色,从沙发上跳下去,叼着狗绳溜出门,还顺着惯性给人家关了门。
沉乾用最贴近的角度看他弟弟,在明硝功成名就的这一年,他依旧不问后果地要把人护在身后。
这辈子他一共有三回不要命地赶路,第一回是十几年前接到他妈电话,明硝被明学清砸了个头破血流,他买了一小时站票坐到站,再从车站跑到医院。第二回是前两年他弟弟一个人认领明学清的遗体,他开了一个半小时的长途车。
最后就是今天。
他身上还挂着领带,看到邵波涛发来的信息时正在装模作样拍一块有百年历史的玉,周围人都在恭维他,但他是确确实实不知道拍了块玉到底能体现什么英雄本色。沉乾上一秒带着张假脸笑得得体,下一秒就把牌子摔了,一路带风地走出会场。
一路上他只思考了一个问题,这辈子他到底要积多大的德,才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厄运逐出他弟弟的人生,还他一个平安顺遂的宝贝。
第一百三十九章闹剧
前两年沉乾还可以甩过去大笔钱堵住媒体的口,现在不行了,在娱乐至死的年代,某一类媒体人挖了点桃色新闻就跟发年终奖似的,遑论商圈隐私。抑制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传播的速度,等沉乾连夜部署公关,调拨资金完毕的前一秒,手机跟网页同时来了推送。
“金融圈母子情,十几年也无法割舍的生命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