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何这么急着要替小叔成亲呢?”“娘在催呀!”方锳叹道。“还有,他要是不尽快成亲,将来我怎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他呢?”心儿顿时暖呼呼的融化了。“夫君,原来你一直记着。”“一刻也没忘!”方锳探臂一搂,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虽然你不是穆桂英,但你跟穆桂英一样尽全力在帮我,在家里伺候夫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连王大人都说我真好命,娶了个好老婆呢!”香坠儿羞赧又喜悦地偎入他怀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嘛!”“不,你做的比你应该做的更超出许多,坠儿……”方锳感叹的呢喃。“虽然我从没说过,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老婆,我真爱你!”香坠儿惊喜的扬起脸儿。“真的,夫君?我也是呢!”“我想也是。”方锳正经八百的点了一下头,旋即失笑。“不是才怪,能为我做那么多,我想你一定很爱我。”“我是啊!”香坠儿脸儿红红地又埋回他胸前。“好多好多的爱呢!”方镆昕得满心得意。“告诉我,老婆,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多爱的?”娇羞的瞄他一下,香坠儿低下头来用手指头在他胸前画圈圈。“夫君知道的,我是个好胆小又爱哭的女人,大家都好担心我嫁到方家来可能要十年八年后才能习惯,我自己更担心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可是……不到三个月我就习惯了,因为夫君好体贴、好温柔,没有人比得上。”香坠儿仰起娇靥。“夫君知道吗?在娘家时,我一天至少得哭上七、八回呢,但现在我几乎都不哭了,因为夫君总爱逗我开心,害我都没机会哭了!”她满足地轻轻叹息。“夫君说我做的比应该做的更超出许多,可我觉得根本就不够,夫君是这么样的宠爱我,我怎么做都不够多,怎么做都回报不了夫君对我的好,我想,我得做的更多更多才够。”“我有这么好吗?”方锳喃喃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香坠儿失笑。“连我大哥都说,以后不会一见面就想揍你了呢!”他又没偷大舅子的老婆,干嘛一见面就想揍他?“是喔,那真是谢谢了!”方锳啼笑皆非地道。香坠儿又贴回他胸前。“夫君,思任呢?”“他可糗了,虽然在马鞍山大战中逃过一劫,但……”方锳耸耸肩。“落水狗谁不打,他一逃入孟蒙,就被木邦宣慰使袭击,只好仓皇逃过金沙江,现在不晓得逃到哪里去了,不过朝廷放下话说,谁能捉住思任献给朝廷,就把麓川给谁,我想早晚会有人捉住他的。”“那就不好了吧?”这么一来,夫君就不能完成心愿了。方锳拍拍她以示安抚。“现在的麻烦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儿子思机,思机逃到了者蓝,见大军退回内地,马上又跑回麓川作乱。其实只要让我率领一千人马去征讨,这个麻烦就可以彻底解决了,可是……”“沐昂不许?”香坠儿试探地问。方锓颔首,叹气。“这就是我不喜欢任军职的原因,不过,为了爹,我会忍耐下去的。”满腔热血老是梭泼冷水,谁受得了!“或许夫君可以……”香坠儿正想建议方锳暗中出兵,先把思机的问题解决了再说,不过也许她的建议是个馊主意,所以老天爷不给她机会说完,才刚起头,她就说不下去了,慌慌张张跳下他的大腿逃到一旁。方锳大笑着起身,走向书房门口,正好迎上方夫人和方兰。“娘,有事?”“媒婆又送来两份八字,你去找人帮方瑞合一合。”说着,方夫人用下巴向方兰点头示意,要方兰把写有八字的条子交给方锳。“顺便看看对方小姐的个性合不合咱们方瑞。”“就算合了,方瑞要不要还是个问题呢!”而且是很大的问题。“那交给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好吧,那我会先找人合八字,合了再亲自去看看对方小姐。”“好,那没事了,我走了……”“请等一下,娘,你没事了,我可有事!”半转的身子又回过来,“什么事?”方夫人狐疑的问,因为方锳的口气很奇怪,好像很正经又有点滑稽。“一件很严重的事!”方锳慎重的说,还一边点头强调严重性。“到底什么事?”“那个事!”方锳伸手一指。“分我们一个不行吗?”方夫人低头看,右手牵的是两岁的长孙,左臂抱的是六个月大的小娃娃,抬眸,摇头。“一个也不给!”“喂,娘,这太过分了吧,我们夫妻俩日战夜也战,辛辛苦苦战出这两个小玩意儿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分我们一个玩一下又怎样嘛!”方锳大声报功兼抗议,说得香坠儿满脸像着火似的通红,直扯他的衣袖,差点整只袖子都给她扯了下来,一旁的方兰笑得花枝乱颠猛掉眼泪,后头的两个婢女也背过身去抖个不停。而方夫人的回答是:走人。“来,小毅儿,奶奶带你去吃甜糕糕喔!”“喂喂喂……”再喂也喂不回来了,方夫人右手牵孙子,左手也抱孙子,喜滋滋的走了,方锳又气又好笑。“老婆!”“夫君?”“明年再给我生!”“呃……“生个女儿,我要娘看得眼红,偏不给她碰!再一年,香坠儿果然又生了。不过生的是一对龙凤双生子,恰好一男一女,夫妻两人一阵商量,再征得方夫人的同意之后,方锳决定由这对双生子来继承香家的香火,等他们满六岁再送到天山去,以了岳母的心愿。五月,朝廷再次派遣大军征讨麓川,因为思任逃到了孟广,却被缅甸宜慰使捉住,而缅甸宜慰使坚持不肯把思任交出来。这一场仗从冬天打到翌年二月,结果还是没捉到思任。倒是方锳又因履立战功而被晋升为都督俞事充右参将协守云南。更巧的是,同一年,沐昂终于死了,由沐晨的儿子沐斌继任云南总兵,但这个沐斌对他的态度更差劲,因为:“我拒绝了沐家的婚事,他说我不给他们沐家面子。”“可是,沐月琴不可能还没嫁吧?”香坠儿吃惊地道。“就是已经嫁了才糟糕,”方锳无奈苦笑。“是沐赋为她安排的亲事,定西伯的孙子,但今年二月,她的夫婿和公公一起战死了。”香坠儿两眼睁得圆溜溜的大,吓住了。“沐赋以为,如果当年我肯和沐月琴成亲的话,她就不至于做寡妇了。”方锳冷笑。“真是可笑,我要真娶了她,老早跟我爹一起战死了,看来她的命还真硬,不管谁娶了她,注定要父子俩一起战死。”“沐晨也不可能让你娶她嘛!”方锳颉首同意。“说得也是,沐晨不可能让他的孙女嫁到方家来的。”香坠儿略一思索。“或许她现在愿意嫁给张文隽了?”方锳叹气。“更不可能了,张文隽因为冒领军功一事被降回原职,又被严厉谴责,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沐月琴怎么可能嫁给他呢?”香坠儿张了张嘴,也跟着夫婿叹气。“那就没办法了。”“这种事我们本来就没办法插上手。只是……”方锳无奈摇头。“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和他究竟是为什么翻脸的呢?”见夫婿似乎很懊恼,为了转移他的心思,香坠儿忙转开话题。“思任呢,你不去找他了吗?”“此刻他在缅甸,沐斌又在郦川那里筑城,我到那里去找人,想不被发现都很难!”“那怎么办?”“等沐斌筑完城再说吧!”想不到的是,再过了一年,缅甸宣慰使居然主动愿意交出思任。沐斌指派有钱户王政负责押解思任回京。但是思任把对朝廷的不合作态度保持到最后从被交到王政手里起就开始绝食,王政绞尽脑汁还是没办法让他进食,他只好决定砍下思任的脑袋回去交差就好了。于是,他立刻派部下赶到昆明,通知方锳尽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