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寄安还是不知道路稚宁伤的怎么样,他一撩衣服她就跑了,后来据校医说只是脖子下面和脸上有一点淤青,其他都没什么大碍,她也就将信将疑了。
周寄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路稚宁身后,发了一条信息给程舟问他在哪里,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回了消息,得知他在他自己家里心就落下了,没再回他其他消息,但几乎是下一刻,她又有些有些烦躁地想,该怎么去和路稚宁解释这个事,她又没办法说是程舟在纠缠她。
走着走着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子,来者问:“那天在天台上面的人是他对吗?”
周寄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你去见他了是吗?”
她抬起头,看他面对面抱着路问渠,小孩的耳朵里还塞着一副耳机。
“对。”
路稚宁抿着嘴:“你……你们真的分手了吗?”无怪乎他要反复确认问题,因为他要知道周寄安到底有没有复合的意思。
周寄安立刻回答:“早就分手了。”
“所以他想吃回头草是吗?”路稚宁有个想法,随着周寄安的回答和表情变化,他印证了这一点。
周寄安避开了他的视线:“也许吧。”
路稚宁神色难辨:她其实是明白的。
他的声音逐渐冷硬起来:“那你呢?你说不想复合,那你还要和他见面吗?”没等周寄安说话,他就继续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他也并不算纠缠你,因为你默认过……”
周寄安听他突然奇怪地笑了两声,心里突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慌乱,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不是的,我真的有明确拒绝他。”
“既然你们那么频繁地见面,那又为什么要分手呢?这算什么?我……”话还没说出口就消失在紧闭的唇齿之间。
周寄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路稚宁撇开了她的手。
他失望地看了她一眼,通体充满寒气,一刻也不停地转身走了,仿佛此刻谁敢向他伸手拦住他,就必会被瞬间冻掉肢体。
那一眼确实看的周寄安浑身僵住了,仿佛四面八方的冷风都在朝着她吹,她忽然失去了再跟上去的勇气。
如果那天晚上不去见程舟就好了,不见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路稚宁现在肯定觉得她成为了那种她自己曾经都不屑一顾的人,那种反反复复和前任纠缠不清的人,所以他甚至都不愿意听她把话讲完。
他每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都在强迫她去面对她自己做的选择,面对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无地自容,他的口里似乎也有句话还没有被说出来,但是他的神情无一不在表露这个意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她觉得有路稚宁这样让你面对问题的朋友很幸运,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太过理智,太过无情,也太过伤人。
难堪的情绪堵挤在胸口,怎么呼吸,怎么喘气都不能排解掉,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路稚宁毅然决然的背影,毫无声息地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路问渠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周寄安眼里的泪花,他拔了路稚宁要求他戴上的耳机,直拍路稚宁的肩膀。
周寄安埋头看着水泥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坠,还没走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袖子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正欲转弯就被路稚宁拉了个正着:“你不回家又要去哪儿?去见他吗?”
“没有。”
周寄安身体扭了两下,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像极了做错事情被父母亲教训还在犯别扭的小朋友。
被放在地上的路问渠由于身高问题正好看到了周寄安脸上的水痕和濡湿的睫毛。周寄安对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朝路问渠笑了一下,撇开眼,深知自己丑到天怒人怨,也不打算让路稚宁看到自己这副蠢模样,拍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别管我,我只是想自己呆一会儿。”
然后不考虑自己是个运动废柴,拿出想得短跑冠军的气势,朝着家的方向逃掉了。
路问渠生气地推了一下愣在原地的路稚宁:“小舅好讨厌,把姐姐弄哭了!”
他见周寄安这么一会儿就跑了那么远,又瞧了下自己的小短腿,叹了口气,果然追人这种事情还是不适合他来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