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远处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安林枢立马转身捂住方柏尧的耳朵,紧张的观察着对方神情。方柏尧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没去理捂着耳朵的手,抬头指着半空中炸开的烟花,“你看,好漂亮。”安林枢下意识的反应太快了,那一声爆炸声让他想起了那场爆炸,听到方柏尧的话,他放下了手,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五彩绚丽的烟花在半空一朵接一朵地炸开,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的对方的侧脸。放下了吧?他笑着靠在方柏尧的身上,问:“你喜欢放烟花吗?”“我喜欢看别人放。”方柏尧看着熟悉的街道,说:“现在这个时间市内还没大范围的禁放烟花,所以过年还能看到烟花,等再过几年,就只能去郊外了。”“那我们要趁早多看看。”方柏尧依稀还记得小的时候,方琳牵着自己出门看烟花的场景,后来的他只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发呆。后来就算和他停下了回忆,算起来,这是方琳走后,叔叔?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没人注意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个少年并肩而行,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笑活泼爱动,看到什么都会凑上去去看看,随后再回身去找另一个,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也被各色彩灯照出了点柔情。两人出来得有些晚,十一点多点,广场上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安林枢看没人了,自己悄悄的去买了几根烟花棒,给方柏尧的时候被嫌弃了。不玩拉倒,安林枢自己点燃,听着细微的劈啪声和那快速燃烧后剩下的铁丝,问:“方柏尧,我觉得人的一生其实和这烟花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趁着我们还能做的时候,要赶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还用你教。”方柏尧拍了安林枢的脑袋一下,“走了,回家吧!”安林枢洗完澡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被子,问:“沙发睡着不难受吗?”“习惯了。”“可是”那沙发不够长也不够宽,方柏尧睡在上面连手脚都无法伸直,安林枢看着都觉得憋屈。“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方柏尧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着,找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夜灯,递给安林枢,“这个可以插在床头。”“谢谢。”安林枢拿着小夜灯,想问睡沙发的原因,又不想戳到方柏尧的痛处,试探性地问:“要不我们俩一起睡,两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好。”方柏尧惊讶地看向安林枢,看到对方微启的双唇,手指动了动,想起了那晚对方口腔内的触感,“不用,床不够大。”方柏尧的语气很生硬,安林枢不敢再劝了,“好吧!”回房后,他看着一米八的床并不觉得窄,可能是排斥和别人太过亲近吧,他能理解。安林枢上了床,坐在床上看不到客厅的沙发,犹豫了一会,把小夜灯插上后,他并没有关门,不管方柏尧时因为什么要睡沙发,房间里多个人,总能好一些。睡前想着,等明天看看能不能叫上杜临一起,把隔壁自己买的那个大沙发给搬过来,他无法改变方柏尧睡沙发的习惯,只能尽量让对方舒服点。侧卧的灯熄灭后,方柏尧能看到淡淡的暖光,安林枢居然没关门,他有些疑惑,对方是不是根本就没把他的性向当回事,还是说太过信任他了?他侧卧在沙发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刚刚安林枢点燃烟花棒的时候,他趁对方不注意拍了一张,虽然不知道对方会在这个世界留多久,但他想要留下点什么。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方柏尧起床整理好沙发洗漱后,才去走近主卧,看着整个人横着睡的人有些无奈,伸手拿开当着脸的枕头,看到那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有些凉,安林枢闭着眼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被他推了几下,“安林枢,起床,今天是大年初一,早餐要吃汤圆。”“啊?汤圆?”安林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方柏尧才反应过了自己搬到对方家里了,咧嘴傻笑着问:“你要煮汤圆?”“嗯,但不是我自己做的。”方柏尧平时都自己过年,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寓意,更不可能会做汤圆。安林枢坐了起来,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没事,有得吃就行。”“我去煮,你赶紧洗漱。”安林枢洗漱完,走近厨房看到方柏尧正在盛汤圆,突然有感而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有一个哥哥,我幻想过很多次那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想来,肯定就是你这样的。”“哥哥?”方柏尧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端着碗走出厨房,“你不觉得自己该叫我叔叔吗?”“叔叔?”安林枢震惊的端着另一碗坐下,“你想让我叫你叔叔?”“闭嘴。”“嘿嘿,我叫你哥呗,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弟弟,便宜你了。”安林枢根本就没开窍,这样的人曾经暗恋过别人,他怎么有些不相信,方柏尧叹了口气,“随你。”安林枢其实就是看方柏尧太孤独了,想尽可能的拉进关系,希望对方能走出自己的心理世界,“哥,你这汤圆没白煮。”方柏尧懒得理安林枢,这人却能一直自说自话,吃完收拾好厨房,他进屋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安林枢很好奇,问:“哥,你这一大早的打算去哪?”“去看看我妈。”安林枢挠了挠头,有些过意不去,“的确该去看看。”“嗯,我中午会回来。”安林枢给杜临打电话说了搬沙发的事,可对方没空,时云琛的家人挺多的,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对面有多热闹。挂掉电话后,他摸了摸坐着的沙发,看来只有等搬家公司的人上班了,还得委屈方柏尧几天。父子之间或许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也或许是今天适合祭拜,方柏尧捧着一束百合花到达墓地时,远远的就看到有人提前到了。他走近看到那一束白玫瑰,喊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