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道:“小爷我没吃那些药,死娃娃脸,给小爷滚犊子去!”
小二道:“让小的滚也可以,客官只要将你袖中那个瓶子给我便是。”
张至深真想掐死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娃娃脸,顶着一张恶狠狠的面容道:“不给!有也不给!小爷我用来喂猪都不给你!”
小二依然笑得春光灿烂:“既然客官喜欢看猪发情,那喂去便是,小的忽然觉得双手不适,明日无法熬药。”
张至深道:“哼,你也就这点本事。”
小二道:“明日本店所有小二都手痛,客官信不信?”
张至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抛过去:“小爷我不信!”
小二熟练地接过空中飞来的瓶子,笑道:“小的也不信,那小的就不打扰客官了。”
“给爷滚去!”
“得嘞,小的这就滚!客官请好好亲嘴……啊不,喂药,喂药……”
那门一关上,张至深这才有心情一口一口地将药喂给南箓,那唇可真是又软又香,便忍不住地多亲了几下,一边亲一边唾弃自己,,再没有比这更猥琐的事了!
那一日南箓一直都昏迷不醒,张至深觉得奇怪,上次他跟那什么狐媚子打斗时都不知吐了多少血,随便那么躺了几天就好了,如今被自己稍微那么插几下怎么就弱不禁风了?哦不,是弱不禁“插”。
然后他又担心是不是老大夫开的药对妖精不管用,但他也没有其它法子,晚上又故技重施地喂药,才喂了一半,他正含了一口要对着那好看的唇喂下去时,那双美丽的眼猛然间睁开,寒光四射,将张至深吓得一愣,一口苦药又入了自己肚。
“呃……你……你醒了。”
南箓的目光转向了他,森冷而漆黑的,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张至深心里一惊,那悔意和心痛便如海水般涌了上来,什么变妖变人都滚犊子去!眼前这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就是被这狐狸精的美色给迷住了!万劫不复,眼中就只有一个南箓美人了!
“南箓,我……我……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南箓依然冷冷看着他,面容苍白,衬着墨发如玉,那样精致出尘的一张容颜,冰冷又脆弱,又隐隐透着一丝悲凉,他只是望着张至深,什么也不说。
张至深便更加愧疚,觉得自己简直就混蛋到了极致,握着他的手道:“箓儿,对不起,我……我昨晚不该那样……我也不知为什么就那样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箓儿,我错了,我混蛋,我禽兽不如,我不是人,我他娘的就该遭天谴……”呃,怎么骂自己也越骂越过分了。
南箓依旧不说话,那样冰冷的目光紧紧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看见什么,但他看了许久,这个俊俏而嚣张的男子,那样微微挑高的一双凤眼里,内疚而慌乱的神情,他不能从这俊俏的容颜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深深闭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疲惫地覆在面容上,烛光幽幽,映照出绝美的容颜,出尘若仙。
他的沉默让张至深更慌了神,握着他的手道:“箓儿,你莫要这样,我不怪你了,是人是妖都无所谓,我只要你。”
这句话终于让南箓睁开了眼,深黑细长的美目依然仔细而冰冷地看着他:“你不怪我将你变成了妖?”
张至深一愣,将手拿出来:“你看,我手上没有妖印了,箓儿,人哪有那么容易就变成了妖,况且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肯定是跟我开玩笑的。”
南箓的声音清冷而好听,他缓缓道:“若我说你已经变成了妖呢,昨晚我将自己的身体给你了,就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仪式。从今天起,你既是人又是妖,你的命跟我的连在了一起,我活着,你也活着,我死了,你也得死,妖魔会将你当成是人,在人类中你被认为是妖,你变得不人不妖,也就是传说中的人妖,就是这样,你怪不怪我?”
说完后,张至深的脸早已变得煞白,他觉得有什么爬在手心,才发现冷汗顺着手掌在往下蔓延,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发抖,他努力摇了摇头,挤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像的笑来:“不,南箓,你说的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你肯定是在吓我,怪我对你太粗鲁了,我是人,我怎么会是妖呢,你看,我的手心已经没有那个印了,你肯定是骗我的,我还是人的对不对?”
南箓的目光依旧很冰冷,他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男子,那样美丽的眼里,深黑的眸子,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我没有骗你,那妖印已经入了你体内,每到月圆夜便会浮出手心,到下个月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深儿,即便这样,你还会说爱我?”
“我……”张至深看着那只颤抖的右手,手心的伤痕还在疼痛,他的心被这简单几句话搅弄得乱成了一团,他恐惧这变成妖的身体,又无法割舍南箓。
南箓望着他苍白的脸,冷笑道:“你还是一个胆小鬼。”
张至深收回自己的手,努力控制住颤抖,许久,才沉声道:“南箓,你说的是真的?”
南箓道:“是真的,我将你弄成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张至深忽然高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他用力捏着南箓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上去,南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完全占了下风,被那粗暴的吻弄得都快无法呼吸,许久,张至深才放开他,恶狠狠道:“从今天起,不管小爷我是人是妖还是去他娘的人妖,你都是小爷我的人了!”
南箓一愣,眼中有精光浮现,隐隐颤动了一丝光亮,又在瞬间转而清淡如许,缓缓闭上那双融入了万千星辰的美目,浓密睫毛微微颤动,苍白的脸,容颜若仙,倾城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