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说的话,你们一个字没听见。带着这些赃物滚出去!”
“是!”
秋月等人如同得了特赦,安静却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抬着那只大箱子鱼贯退出寝殿。
转瞬成了穷光蛋,血奴欲哭无泪。
血奴刚才直觉一躲,但是妖帝的手比她的动作迅疾百倍。她刚一动就被捏住后颈,大山一样的重量施加在她身上,她只能朝向妖帝,以极尽臣服之姿跪伏在床上。
很多天以来,血奴附魂在酒碗上,感受到的妖帝手上的力度都很轻柔,好像那只酒碗是易碎的珍宝,不料掐到她后颈上,竟是钻心的疼。
脖子都要断了的濒死之感让血奴生出惶恐,不禁开始发抖。妖帝默然压她须臾,攸地一拧。她一下子滚到地上,摔了个狼狈。
“教你规矩那个老东西,本尊是否要将她碎尸万段?”妖帝温和的似在征求血奴的意见。
后背撞到坚硬的黑石地面,血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简直要被摔散架了。
懵了一刹,她赶紧爬起来跪坐着,深深躬身垂首,求饶道:“陛、陛下!奴婢知错了,您息怒!唔——”
妖帝一伸脚,用翘起的靴尖勾住她的下颌。下颌感受到压力,她随即噤声,不得不仰起头。
“从现在开始,除了本尊,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话。否则,本尊就割下你的舌头。也必须时刻都待在本尊身边,否则,本尊就砍下你的双脚。还必须服从本尊的任何命令,否则,本尊就剁下你的双手!”
妖帝温和至极的语气像是在跟心上人说情话。血奴从心底打了个冷战,瞪大眼睛赶紧点头,却一点都不敢直视他。
邪瞳啊……她唯恐看一眼就会被蛊惑。
而妖帝刚才对秋月等人下的命令,让她隐隐有些后悔。或许她该选择带着家当逃离血池,而非自以为是,认为凭此就能把消息散布出去。
“本尊身边不养废物。你的职责是给本尊铺床叠被,揉肩捶腿,兼……”妖帝不说后话,嘴角保持妖冶的弧度,用靴尖摩挲着她的下颌,笑看着她。
听出妖帝语气中的暧昧和魅惑,血奴心神俱颤,几乎以为他要说出让她难堪的话,在心里开始进行艰难的抉择,孰料他说的是:“给本尊梳头。”
血奴默默吐了一口血。专挑她不擅长处使唤,这只怕是存心要折腾她啊……
血奴怒从心头起,软语温声的直言不讳道:“启禀陛下,奴婢不会梳头。”指着头顶那坨东西道:“您看奴婢给自己梳的头,简直惨不忍睹。”
妖帝垂眸一看,鄙夷道:“确是惨不忍睹。”
血奴以为他要改主意,刚嘘口气就听他道:“再惨不忍睹,也无人敢笑话本尊。”
血奴竟是无言以对。
后来血奴花了半个时辰拆妖帝头上的辫子,又花了半炷香时间把他打着卷的头发梳顺。
唯恐自己手重,扯断了、扯掉了妖帝的头发,他一疼恼火了,暴走了,一掌劈死损伤他发肤之人,血奴手下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妖帝则把玩着那串珍珠,从一开始就阖着眼端坐,似乎……在养神。
血奴腹诽连连。大爷的!明明他有那么多妖姬,偏抓着她这个新来的用?
等到挽发这一步,足有一刻钟时间,血奴举着梳子无从下手,汗都急出来了。灵机一动,她商量道:“奴婢觉得,陛下其实散着头发更好看,不如就这么随意扎起来?”
妖帝没吱声,举起手,手心里凭空现出一条血红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