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了攥手,继续踏步,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样,猛然一个回头,离弦的箭一样一下子飞到了男人身边,她的脑海里虽然有不要理会的声音,但还有一个声音,是当初教她中医入门的师傅,师傅说过,学会治病看人就是为了延续生命,不管什么时候,人命是放第一位的。
这个男人苏小语敢确定他不是好人,但她做不到看到他病了,而什么都不做。
男人依然一双嗜血的眸看着她,像是恨不得能将她吃了,看她步步靠近,他眼眸里闪现几丝诧异,但更多的是警惕,“出去。”
最后万分艰难,他还是让她出去。
苏小语白了他一眼,“放心,我也不想待你这里,我确定你不会死,会马上走。”
她说着,抓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挣扎,苏小语直接一个手掌劈过去,不好意思,现在的他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了。
看男人安静下来,她两只手指就在手腕脉搏上按了下去,按了几秒,又去翻了翻男人的眼睑,检查了他的鼻腔,口腔,手掌,脖子,不过瘾,又撩起男人的袖子,看他的手臂,再撩起衬衫,看他的身体。
也不知是不是工作久了累,苏小语的脸颊越来越红,耳后根都红,双眸烁烁生辉,随着小手在一身矫健肌肤上肆无忌惮地滑走而移动。
男人被苏小语劈了一掌,说不了话,连动都基本动不了,睁着眼死瞪着苏小语,眼珠子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而移动,看着这个女人,将自己浑身摸了个遍。
真是个女色狼!
苏小语自然不知道男人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将男人都检查完毕后,苏小语总算心满意足地点头,这个男人果然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只要发作,那时完全不能自理,就像现在一样。
她悠悠地抬头,看着男人,跟他对视,“自己身体怎么回事心里没个数吗,还挑食,话说你今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吧,不病才怪。”
男人听着苏小语的话,虽然还是非常痛苦,但也忍不住睁眸,别说她说的都对。
但这不代表什么,只要她多在秦家了解一下,这些事是众所周知的,如今拿这个来说事,这个女人,太坏了。
秦明轩眼眸里依然一片猩红,不要让他现在马上好,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苏小语像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勾唇,“年轻人别那么容易生气,对你这个病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说的不是空话,如果没猜错,这个男人脑部神经有损伤,加上脾胃失调,一不留神就容易现在这个样子,跟平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了,可谓是病入膏盲,不能自理。
苏小语脑海出现这个词,倒吸口气,如果他跟秦明轩是兄弟,那么极可能秦明轩患的也是这种病?
也不知道他们将秦明轩带到哪里去了。
苏小语目光凛了凛,这种病说危险挺危险,一般需要随时有人照顾,药物需要随身携带,上次这个男人还在命令医生给秦明轩减药,他是真的坏。
她倒吸口凉气,收起目光往书桌上望去,刚才她就留意到桌上有个药瓶,那种药正好就是压制这种病的。
她拿了两颗,回头看着男人,男人瞳孔睁大到极点,果然即使坏如他,也怕别人乱来。
苏小语勾唇,手心捂住了男人的嘴,将药抛了进去。
男人被呛得一阵咳,最后才将药吞进肚里,伸手攀向书桌,要拿水杯。
苏小语冷眼看着,药他已经吃下去了,不会有危险了,但想到他可能是害自己老公的人,她就做不到给他递水。
她看了眼还瘫在地上的男人,起身往外走。
身后男人吃药喝水完毕,神情缓缓缓和过来,他看着那道已经关闭的房门,目光沉了沉,这个女孩刚才算是救了他一命。
更主要的,她说的完全没错,他确实挑食,但他这个病又真的不能饿,他的医生也不止说过一次,还有,他没说这个药,女孩也能准确地拿出来喂他,她懂医术?
他调查过她,确实就是一个在乡下小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没上过几天学,不过,她现在是秦大的学生,至于她怎么进的秦大,这点还无从查证。
他吸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入眼满室凌乱,眉心攥起,他刚才的样子,他能想象有多不堪,居然全让那个女人给看了。
又是缓缓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一个转头,瞳孔再次一睁,他的电脑居然是开着的。
他探身过去,四下检查,基本全部文件都被打开过,电脑他明明有设置密码,别人的不可能打开的,她居然能开。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女人离开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再次收回视线,便落在了桌上那碗稀饭上,这里居然有吃的?
他有严重洁癖,别说吃的,就是一粒灰尘也不能落在他的桌上。
男人刚平复下来的眸子又怒火盛盛,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探手过去,小心翼翼地端起,生怕溢一粒米饭出来弄脏他的桌子地板。
不经意一眼瞥进碗面,只一眼,他的眸光定住,握在手里的碗还有余温,碗里的饭粒刚好要开未开,刚要冒出汤水,要稠未稠的浓白米汤上,镶着朵朵葱花,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