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收你为徒了?什么时候的事?”
程聿一脸震惊,原本以为楚越是个比较年轻的普通大夫,没想到竟是安慧的徒弟!
他神情陡的一沉,上下扫他好几眼,也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就那施针手法勉强看得过去。
程聿心有不甘,语气也阴阳怪气起来,“呵,那老家伙还会收徒……你这小子学多久了,叫什么?”
听那风风火火的丫头叫这小子三哥哥,难不成是谢家公子?
可,这丞相夫人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生了第三位小公子……
楚越不知道程大夫和安慧大师有什么瓜葛,但听他颇为熟稔的语气,忍不住反问道:“程大夫和我师傅认识?”
程聿冷着一张老脸,忽的偏过头去,“安慧大师德高望重,道法高深,在雁国鼎鼎有名,老夫当然认识。”
楚越不是蠢人,听得出程聿言语间的嘲弄,欲言又止地看向身侧的谢容清,见她摇头,才不再多问。
他薄唇微抿:“程大夫,小生姓楚名越,前些日子刚拜入安慧大师门下。岳嬷嬷伤势很重,我能力有限,只能帮着止住血。您看,她这头上的伤,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程聿虽说对楚越和安慧颇有微词,但对上伤者,态度又认真起来:“她这头上的伤是被重器击打造成的,若是一直昏迷不醒,很可能是脑袋里有积血。要想让她苏醒,脱离危险,恐怕需要开颅。”
楚越惊呼出声:“开颅?可这青玉轩太简陋,又一片狼藉,恐怕达不到开颅所需要的条件。”
他没想过开颅,一来是不敢,二来是没有程大夫医术高超。
尽管这些日子,安慧大师都赞他进步神速,还让他帮忙诊治寺里几个犯了急病的师兄。
但他知道,自己实操经验很不足,学医时间也太短,要想成为一个好医者,还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谢容清就站在床榻边,一听开颅手术就皱起眉头:“程大夫,除了开颅,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程聿知道这青玉轩条件太差,也明白如果开颅,运气好点,岳嬷嬷能成功脱离危险,运气差的话,她很可能当场死亡。
可眼下,就岳嬷嬷的伤情来看,别无他法。
由着她这样沉睡下去,也最多活不过两日。
程聿神情沉重地点头,将利害关系和盘托出,又怕谢容清不知道什么是开颅,就准备解释一遍。
免得到时候,他们要动手,她又不让了。
谢容清身为现代人,就算没学过医,也知道脑内有积血,要么用药物化解,要么只能动手术取出来。
在现代,还能通过照CT,看积血的大小和位置来判断用哪种办法更好。
在如今这医疗设施不发达的古代,全凭大夫的医术和敏锐程度,生死也全在一瞬之间。
谢容清双手紧攥成拳,指甲险些划破掌心,也没收手。
她深吸口气,“程大夫,我相信你,也相信三哥哥,所以这开颅手术什么时候做?”
程聿还没解释,就听到谢容清表示同意,对她的印象稍稍改观不少,不再是单一的粗鲁野蛮,而是多了些欣赏。
接连几次相处,这小妮子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般嚣张跋扈,蛮横无理。
程聿淡淡嗯了声:“等岳嬷嬷身体稳定一些,就能动手。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做,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谢容清看向岳嬷嬷,见她面无血色,不由问道:“岳嬷嬷这情况还能轻易挪动吗,要去的地方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