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兵马?”那副将问道。
“那火炬应在旗下,仿佛是红旗龙纹……”斥候咽了咽喉:“当是辛国兵马,皇家人。”
“二殿下。”
这自然不用想,在此地还能用这样仪仗的,不是常白还能是谁?
“那队人马离这里多远,附近可有其它人马?!”骆子丰急忙问道,二殿下何等身份,在这个看血统的时间,那就是最为值钱的筹码。
“大约三百人,火光不强看不清楚,或许更多,但不会超过五百,此行人离这里十里不到,看样子正往胜丘山急行。”斥候又道:“其余兵马并未看到。”
“骆帅,要不要出兵拦截?”
骆子丰握着刀柄的手更加用力了,要不要拦截?他大脑里快速的跳动着这个想法,眼前的情景与当日拿下白芷并无区别,只是如今对方五百人,五百人多吗?并不多,以石头城的兵力拦截对方十分简单。
“出兵!”
骆子丰并没有亲自出城,他站在西城门上看着,大地上只映着月光,他的副将带着一千人马朝着对方疾驰,这片土地上一望无垠,他仿佛能看到的只有马蹄扬起的尘沙,同时他也时不时地往胜丘山看去,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看不到那里的援兵,不过他也默默下着赌注,那里的视野应该也是一片漆黑。
但常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傻,只见五百人的队伍迅速的调了头,而他的副将也随着常白的方向调转了马头,同时将这千人队伍一分为二,妄图包抄他们。
骆子丰感觉没对,他再傻也看得出这是在诱敌深入:“发信号,退兵。”
“喏。”
一旁的信号兵拿出火炮,正准备点火之时,却又被骆子丰拦住。
“慢着,再看看。”
兵马一路往南,那副将指挥得当,两只队伍开始将常白的马队逐渐围住。
“快些,快些……”骆子丰看着胜丘山方向,虽然常白手中只带了一束火炬,但他的卫士手中却是火光一片。
“围住了!骆帅,围住了!”信号兵忘记了身份,大声说道。
“再派两百人去接应!”骆子丰说道:“快!”
常白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上到前线,没有任何人的保护,全由他自己与这只仅五百人的部队,但兴奋之中还是有些惋惜,因为他今日并非要出演一个得胜的将军,而是被俘的无能皇子。
“来者可是二皇子殿下!”那副将问道,声音不小,却极是小心。
“知道是孤,还不速速让开。”常白挥舞着手中的辫子。
副将有些紧张,他见过最大的贵族也只是下京的司马,如今自己竟然面对的是帝国的皇子,这位皇子还要做他的俘虏,他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一面是低位者天生对于贵族们的敬畏,另一方面却是一种莫大的虚荣。
他,以一介平民之身,战胜了皇族!
“骆将军请二皇子到城中一聚。”副将说道,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他们将常白的兵马围了个严实。
“放肆!”常白脸色鄙夷:“乱臣贼子,现在让开,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殿下,活路从来都是自己争来的,去年上京饥荒,陛下也没有给我们一条活路。”那副将向常白拱拱手:“得罪了。”
常白此时真想与那副将一战,他身边的都是精兵,若是以这五百人战胜倍于自己的军队,那可是痛快之举,但此行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赢,有时候故意的输比有意的赢似乎还要困难。
“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话毕双方就拉开了架势,这里不仅仅是常白,所有的军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原本是精锐中的精锐,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副将擒了常白的军队,就见到胜丘山下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一只军队正浩浩荡荡的往这里开来,那副将一惊,也注意不了别的,慌忙的带常白回了石头城。
此时慌忙的不仅是那副将,骆子丰也手中的汗水已浸湿了掌心,他看着从胜丘山下来势汹汹的上京军队,随着关上的城门,他心底的紧张瞬间瓦解,变成了极度的亢奋,他往石头城的西门走去,如果不是他身为一城之主,他或许都要兴奋的嚎叫起来。
或许这个出身平庸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俘住敌方主帅的儿子,还能拿下天子的儿子,他看着自己驻守的石头城,他想,或许这是他的幸运之地吧,或许他会在此变得不太平庸……
常白拼命的挣扎着,他的嘴里鼓动着自己的手下速度反抗,他的忠诚下属们也用力挣扎着,想从绳索中挣脱,当然换来的是无情的皮鞭,石头城的士兵们对于这些“少爷兵”被擒也是喜文乐见,出去胜者对俘虏的侮辱,他们顺理成章的脱下了这群辛军的赤甲,将他们的符马也收入了马厩之中。
只有作为皇子的常白,保持着保持着唯一的体面被扔进了牢中。
“二殿下?”白芷有些懵:“你怎么也被……”
“和你一样。”常白一脸冷静。
白芷以为常白说的是被俘一事,小心问道:“我被俘虏,不是二殿下你的计划吗?”
常白感叹于白芷似乎比他的父亲聪明,竟能猜到是场戏。
“我现在过来,与你一样。”常白四处看了看,大家对他们这两位‘少爷’似乎极是放心,他才又道:“计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