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昆然闹腾得最轰动的一次,是把一个十六岁的嫩模逼到割腕,据说那本来是个家境优渥的孩子,家里出了事才小小年纪出来谋生活的,才进圈不久就被凭昆然看上,理所当然一样要掰弯那孩子,结果好了,差点闹出人命来,众人都以为自杀未遂捡回一条命的小孩能安稳过日子了,却没想到,凭昆然依旧不饶他,最後怎麽搞到手的旁人不知道,只晓得两人在一块了一年多,那孩子还是被甩了。
池觅是无意间听到这些事儿的,实际上凭昆然的所有八卦都是他的无意听闻。
那时候他就想,世界上还真是什麽渣滓都有。
&ldo;池先生,喝一杯?&rdo;
凭昆然几根修长的手指轻托著剔透的酒杯,伸到他面前来,脸上挂著颇有深意的笑容,池觅不否认他从那里面看出了势在必得。
池觅不跟他碰杯,仰头干了一杯,末了抿了下唇,&ldo;临时有事,恕不奉陪了,凭先生好好喝著,别为我扫了兴。&rdo;说完拿了外套,抬腿便走了。
一桌人都静了下来,近乎胆战心惊地看著凭昆然。其实大家都心里透亮,凭昆然看上池觅了,而池觅一看就知道是直的,接下来一番折腾自不是旁人能插嘴的,老实说,他们连看戏都不忍心看,虽然置身这样的圈子,有时候却也还是会为其中的不公扼腕。
凭昆然对那些战战兢兢的眼神仿若不觉,只是锁住池觅的背影,胸腔里涌动的全是撕下暗流表面的波涛。
刚刚池觅抿嘴唇的样子,换个场合,他立马能硬!
池觅一个人走在街上,懒得去挤公交,又打不起车,索性走回去。
他以为生活的困难,金钱这一担子压下来就已经够受的了,没想到还要让他碰上这种恶心事。
从家里出来的这几个月,他经历了他从未经历过的人情世故,胃病在短时间内就扎根了,也试过身上只有两个硬币在自助银行睡过几宿,不过很快就被人赶了出来。
他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现在过的轻松点了,有些果腹的收入,本以为就此可以无拘无束,没人再能干涉他,结果又冒出个傻逼来,要活活恶心死他了。
这事要放到以前,凭昆然给他围围巾的时候他就能让那傻逼爬不起来,但目前他得尽可能忍著,毕竟这是他迄今为止干过的最好的工作,薪资能够养活他,还有很多业余时间,可以让他去找些……嗯,真正想做的事。
总的来说,池觅就是个离家出走的,正在找寻人生意义的文艺青年。
而这时候的凭昆然还是个专挑嫩草吃的老牛而已。
池觅还没走过一条街,身後就响起了&ldo;嘟嘟&rdo;两声鸣笛。
他回过头,就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的挡风玻璃後面,凭昆然朝他晃晃手指,自以为帅气的模样。
池觅捏紧拳头,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凭昆然又把车往前开了点儿,摇下副驾驶的玻璃窗,探头过去对池觅说:&ldo;上车吧,你住哪儿?我顺带送一程。&rdo;
由始至终他都保持著笑容,看上去是颇有风度地容忍著不长眼色的後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