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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罗斯福再三告诫美国人：&ldo;要成大事，就得既有理想，又讲实际，不能走极端。&rdo;这种话，理论家们是听不进去的。哈罗得&iddot;拉斯基【英国政治学家（1893～1950年）。‐‐译者】嘲笑他说：罗斯福是&ldo;想用一颗药丸来解救一场地震&rdo;。李普曼说他太软弱，面面俱到，太想讨好。欧内斯特&iddot;林德利报道说：美国人渴望有个救世主，不过罗斯福先生&ldo;无论看起来听起来都不像救世主&rdo;。约翰&iddot;杜威【美国哲学家（1859～1952年）。‐‐译者】说：人们认为提名罗斯福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结果是&ldo;害了自己&rdo;。劳工组织那时每况愈下，无论是哪一个总统候选人他们都不支持。

人们对民主、共和两党越来越不抱幻想了。威尔&iddot;罗杰斯的结论是：&ldo;大多数人认为，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对所有候选人都投反对票。&rdo;堪萨斯州的共和党州长候选人艾尔弗雷德&iddot;兰登因为有个名叫约翰&iddot;&ldo;羊腺&rdo;&iddot;布林克利博士的第三党竞选人而岌岌可危；加利福尼亚州阿拉米达县的地方检察官厄尔&iddot;沃伦在竞选连任时，有五六个莫名其妙的人出来跟他竞争。在民主党内，休伊&iddot;朗格是否支持罗斯福还有问题，此人乃路易斯安那州的一霸，到处随身带着手枪。罗斯福认为他是国内两个最危险的人物之一（另一个是麦克阿瑟将军）。

李普曼说：他看不出，罗斯福与胡佛之间&ldo;有什么根本原则上的分歧&rdo;，左派人士纷纷离开民主党。路易斯&iddot;芒福德表示：&ldo;如果我投票的话，我就投共产党的。只有共产主义才一心以拯救文明为己任。&rdo;芝加哥大学保罗&iddot;道格拉斯教授（他后来是民主党中有声望的人物）那时宣称：如果民主党毁灭了，倒是&ldo;我们政治生活中的一大喜事&rdo;。约翰&iddot;张伯伦在当年9月里写道：谈到进步思想，&ldo;不是指望诺曼&iddot;托马斯【美国社会党领袖（1884～1968年）。‐‐译者】，便只能指望威廉&iddot;福斯特，尽管这两人谁也不会有什么成就。&rdo;支持托马斯的人包括斯蒂芬&iddot;文森特&iddot;贝尼特、莱因霍尔德&iddot;尼布尔、斯图尔特&iddot;蔡斯、埃尔默&iddot;戴维斯、梅里斯&iddot;厄恩斯特，以及《新共和》周刊和《民族》周刊的主笔。维拉德仍然在唱那些左派老调，关于罗斯福，他这样写道：&ldo;罗斯福谈到了&lso;被遗忘的人&rso;，但是这些人究竟被剥夺了什么权利，应该为他们想些什么办法，他并没有认真、明确地加以说明。我们看不出他有什么领袖才能，也没有迹象证明他能应付当前这个非常局面。&rdo;

这种说法未免过分，但是trb【《新共和》周刊的一个专栏作者的笔名。‐‐译者】在《新共和》周刊上写道：&ldo;罗斯福在竞选运动中所采取的是骑墙政策。&rdo;《时代》周刊也说：罗斯福&ldo;在竞选运动中的形象，是一个精力充沛，心地善良，出身名门，但是缺乏大胆改革的信心的人。&rdo;这却没有看错。罗斯福只是在9月23日向旧金山联邦俱乐部作过一次真正有激进意味的演说，后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的思想主要还是保守的，他主张维持金本位制，平衡预算，让企业界自由竞争。何况他还必须保持本党的团结。民主党左翼有一个休伊&iddot;朗格，右翼就有十个像史密斯和加纳那样的人。史密斯说：&ldo;我们应该不再谈什么&lso;被遗忘了的人&rso;和阶级差别了。&rdo;加纳还让人捎话给罗斯福说，如果他&ldo;思想&rdo;太激进了，有人会&ldo;踢我们，踢得我们屁滚尿流&rdo;的。罗斯福并没有太激进。他的演说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有好些话似乎只反映出一种肤浅的乐观主义。他在匹兹堡市所作的演说更是十分错误。他的智囊团新成员里有一位休&iddot;&ldo;铁裤汉&rdo;&iddot;约翰逊将军，是巴鲁克的朋友，又是道格拉斯&iddot;麦克阿瑟在西点军校的同班同学，后来还在墨西哥边境上跟乔治&iddot;巴顿是战友。他在儿时爱唱这样一支歌：&ldo;别人都是坏家伙，只有休&iddot;约翰逊很不错。&rdo;目前，他仍然抱着这种态度。依他看来，智囊团里别人都是坏家伙。罗斯福坐火车到各处竞选，智囊团不在身边时，他说服了罗斯福，怂恿他接受了在民主党竞选纲领里写下一条，把联邦预算削减25％。四年以后，罗斯福又听到了这种意见。

但是，就听众来说，罗斯福在关税和动力工业问题上采取什么立场，还不如他的风度那么值得注意。他们看到的是一位仪表堂堂的好领袖：狮子般的头昂起来，目光炯炯，烟嘴朝天翘起，海军大氅披在宽大的肩膀上，何等潇洒大方。他的风度极其热情、亲切、尊严；他总是微笑着，开口就是&ldo;我的朋友们&rdo;。他的演讲虽然没有充分阐明政府的政策，可是话说得很精彩。报刊的编辑们读到罗斯福这样的话，&ldo;在我国，惟一真正值得宝贵的，是自然资源和人民大众，&rdo;免不了要嘀咕一声。可是参加投票的人民却觉得罗斯福显然是满怀诚意的，因而深受感动。在他们看来，罗斯福的话清楚具体，比喻通俗。罗斯福关心人民，这一点人民是感觉到的。参加这次竞选运动，对他自己和美国人民都有教育作用。他在横越大平原西进的路上第一次看清楚美国的经济情况已经到了怎样危急的地步。他对一位朋友说：&ldo;我细看了几千个美国人的脸孔……他们的神色都像迷路的孩子那样彷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