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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姜家舅妈以前是见过的，庆娣闻言只是礼貌地笑，姜妈妈此时也无心和弟妹计较，交待了几句与弟弟一家人离开。

不一会，大磊和小邓送了他们回来，进了小套间，见姜尚尧头歪在沙发一角阖目假寐，两人放缓了脚步。大磊悄声说：&ldo;嫂子，吃点东西先垫着。&rdo;

&ldo;你们吃过没有？&rdo;闻着米粥香，庆娣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打开来看，一碟炒饭，一碗燕窝粥，外卖的袋子上印着闻山大酒店的标志。&ldo;难为你们还记得我喜欢什么。&rdo;

&ldo;吃过了，一人一大碗刀削面，还给姜哥捎了碗。就嫂子你喜欢吃米，喔，还有我家那个。&rdo;

刘大磊害羞的表情引起庆娣好奇，&ldo;你家那个？大磊你结婚了？&rdo;

小邓轻笑，捶了大磊一拳，说：&ldo;他倒是想。&rdo;

&ldo;这可不是我一个在想。&rdo;刘大磊不忿，&ldo;她不想的话没收我工资卡做什么？那不就是为两人将来打算嘛。嫂子，你说是不是？说起来和嫂子你还是一个学校的，将来也能当老师。&rdo;

庆娣不由瞠目，过了会赞说：&ldo;瞧不出啊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原州师范的？&rdo;

大磊忸怩点头，&ldo;明年毕业。&rdo;

&ldo;有机会可要见见。&rdo;庆娣吹吹滚热的粥，&ldo;对了，福头好不好？&rdo;

&ldo;半个牛犊子那么大，你说好不好？在矿场养着，每天一面盆的肉。&rdo;

&ldo;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回冶南看舅舅，顺便去看看福头。&rdo;

姜尚尧向来对福头没多大爱心和耐性，当初走后庆娣曾交待妹妹有空把福头送去舅舅家，哪知矿场保安受命拦阻，言语冲突下，爱娣大怒，抢先回去闻山影楼拿了婚纱照，全部剪掉一半后把姜尚尧缺胳膊少腿的单人像寄回矿场。

这件事庆娣现在想来犹感头痛。

&ldo;嫂子，这回不走了吧。&rdo;大磊终究忍不住心里话，听见小邓在旁边低咳，他置若罔闻，悻悻说：&ldo;那个二胰子有什么好？还以为多牛逼呢，一看不过就帅了点，长得跟娘们似的。难为我姜哥脑门泛绿，居然忍得下这口气！&rdo;

庆娣放下手上勺子，神情郑重，&ldo;周钧是我好朋友，别瞎说！而且，这些事和你无关，也和你姜哥无关。&rdo;看大磊讪讪的，她放缓语气，转移话题说：&ldo;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月底考研，考上了要读三年。&rdo;

大磊直了眼：&ldo;那岂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rdo;

声音着实大了些，庆娣顾忌熟睡中的姜尚尧，回头一顾，正迎上他如潭双目。那目光中包涵有太多情绪，深沉复杂，即使庆娣迅速扭开脸，一颗心依然因之恻恻而痛。

&ldo;有吃的？&rdo;她听见他低沉喑哑的声音问，又听见悉悉索索地响，知道他坐起。

庆娣沉默着低头把粥吃完，心底既为他那一眼中的苦楚挣扎而哀伤，又惧惮那一眼的冷漠阴鸷。时隔两年，这熟悉的陌生人所思所虑已经完全不是她能揣度的，庆娣再三斟量，开口说：&ldo;周钧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你想象那样，你别难为他。&rdo;

姜尚尧瞥她一眼，&ldo;和我无关。&rdo;

庆娣闻言呼吸一滞，没注意到一边刘大磊掩面无语的表情，注视低头吃面的姜尚尧半晌，干涩地回了句：&ldo;那就好。&rdo;

晚上姜妈妈送了饭来，守到夜里，姥姥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看见床边的庆娣，她浑浊的老眼突现光彩，喉咙里咿唔着，想抬手又举不起，半边脸孔抽紧，神经扯得嘴角忽跳。

&ldo;姥姥……&rdo;庆娣覆上她枯槁的手，说不出话来。

姜妈妈凑近老太太耳边安抚说：&ldo;是庆娣儿，庆娣儿回来看你，你可要好好的。&rdo;

姥姥抽动半边嘴角，眼里无限安慰。

姜凤英提心吊胆了数日，看着沉沉睡去的老太太，终于舒了口长气，抹抹泪，劝他俩，&ldo;回去睡吧，熬了两天了，夜里我守着就是。&rdo;

姜尚尧的目光投向庆娣，她错眼避开。离开势必是一同回去曾经的新房，庆娣本是打算在附近找间小旅馆落脚，当下婉拒说：&ldo;阿姨，我陪你，困了我就在外面沙发躺一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