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仰头看他,迎着光的男子,飞扬的墨发在空中舞动,棱角分明的侧脸紧绷,微笑唇虽是上扬,整个人却如一把锋利的剑,蓄势待发。
他此刻应是极为不悦,身上布满寒意,见她愣愣的看来。
躬身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两人距离近,便宜夫郎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帮你解决。”
柳长宁眼神微暗,一脸懵逼。正准备摇头,却见便宜夫郎已经将她挡在身后。
长鞭从腰间抽出,鞭尾扫过田氏手中的契纸,勾到自己近前。
田氏一惊,挣扎着便要夺回来,却不料,红鞭挥舞,他的背脊便挨上了狠辣的抽打。
裴元邵冷笑道:“还敢反抗?我家妻主体弱,三脚猫功夫,定是没将你二位伺候好。我却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自小与武馆师傅学了一两手武艺。鞭子无情,大姨、姨夫可悠着点儿。”
他一双墨眸幽邃,戾气悉数落于二人身上。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迫的常人只能瑟瑟发抖。
柳长宁抱胸,觑了一眼便宜夫郎,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这人正经装逼的模样,比她有过之无不及,气势摄人?
远处那对妻夫此刻瑟瑟发抖,眼内俱是骇然之色,丝毫不敢妄动。
裴元绍拿过那张纸契约,他唇角带笑,粗粗扫了一眼纸契内容,讥诮道:“我当是什么东西,竟能拿来发卖我家妻主,原就是一张字迹模糊,手印不清,没有任何官府印章的草纸。”
他捏着泛黄的宣纸一角,颇为嫌弃的将之撕成了碎片。
一阵微风拂过,将碎片吹得漫天飞扬。
柳正妻夫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屑,眼中痛心疾首。
柳正匍匐于地,他颤抖着手:“你你你!”
高呼三声,怒急攻心,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昏厥了过去。
田氏哀嚎出声,爬在自家妻主身旁,指着裴元绍,扯着嗓子嚷道:“杀人了,杀人……”
“闭嘴!”裴元绍笑意不减,声线森然。
他抚摸着手中的红鞭,迎着田氏那双窄而小的眼睛,笑得一脸玩味:“大姨夫理应听过我袁绍的名声,我这人素来是个混不吝的性格,沾花惹草,惹事不断,因了有县里的贵人保着,完好无损。今日你二人欺到我家门口,妻主方才已是出手教训,我便不污了自己的手。可是……倘若你等再敢再造次,指不定那天你妻夫二人有一场牢狱之灾。我听说你还有个女儿,书院山长正好是关君的亲姑母,您说……我与关女君说说,照顾一二如何?”
裴元邵斜晲了田氏一眼。
田氏止声,眼内布满密密麻麻的惶恐,女儿是他的命。整个西樵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县令之女关女君是柳袁氏的靠山,倘若他吹上一两句耳旁风,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