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毓外公一生正直不阿,自然不怕上级的调查。
可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栽赃嫁祸,你清白不清白其实已经没有关系。
“这件事后外公被削职还受到处分,本是安享晚年的老人却受到奇耻大辱。而我父亲更不用说,下场说不出的凄凉。后来他被迫偷渡到香港。所以我们根本不是香港人,是地道的C市人。可……”
秦姝看见严毓眼中的辛酸和难过,她可以想象他父亲当年遭遇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严毓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心的温热抚平了他内心的寒凉。
他的手真冷,她用双手帮他捂热,就像叔叔对她做的。
一想到秦宴,她的心也觉得暖暖的软软的。
多庆幸她就算残缺的人生有了秦宴,弥补了她所有的缺憾成就完美。
“后来外公的一个战友跟外公说起那事,醉酒之下透露了当年那个匿名告密人,你猜是谁?”严毓嘴角冷意讽刺十足,他眸中确实一片悲凉和寒心,十分扭曲。
她更加握紧他的双手,“都过去了,我们让他过去好吗?”
她知道真相很残酷很寒冷,她不蠢,说到这里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谁?
“过去?怎么可能过去?就算我父母不在,这事也永远过不去。那人就是上面那个男人,准确说来我那小姨也是同谋。”
真相果然是残酷得令人全身发冷发寒,她就是这么一听都受不了。
那么温婉的莫母和铮铮铁骨的莫父,怎么可能是严毓口中所说之人?
可她认识严毓已久,他不是信口雌黄的人,而且他对莫父冷然疏离根本不像是装的,而是真性情。
“而且你知道吗?东窗事发后,那个男人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小姨也顺利嫁给他。可怜我父母,我父亲被折磨得半身不遂被流放,我母亲对父亲不离不弃,与家中断绝关系,两人偷渡去了香港,过那种狗都不如的日子。可那女人呢?做她的军官夫人。仅仅是因为嫉妒和不甘心,害得我父母的人生……”
他一想到往事,便咬牙切齿,手狠狠用力,捏得秦姝很痛。
她手尽管很痛也不敢叫一声,她反而更心痛严毓,外表光鲜的他有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尽管我父母释然也不去怨恨他们两个人。在他们在世时,我和哥哥并不知道这女人的嘴脸。他们那时候来香港探亲,我们还对他们亲亲热热,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恶心。我父母怎么能忍?怎么能忍?”
一向温文尔雅的严毓此时双目通红,仇恨侵染了他的双眼。
她心惊,怕严毓会做出什么,她抱住他,急切让他冷静下来,“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好吗?我们不要再想了,好吗?”
“秦姝,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他声音痛苦难过,往事积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