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拧了眉再一次看了眼欧阳经语。
红了鼻翼,泪盈于眶,欲言又止……
软蛋不值得同情!
楚寻生怕收到欧阳经语寻求援助的信号,她不是心肠多软的人,但也不见得多硬。遂赶紧的摸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头一埋,枕胳膊睡了。
她这一睡,旁边站了一众或“义愤填膺”或“打抱不平”或“纯看热闹”的人俱都傻了眼。
午饭前欧阳经语独自一人去了高三(7)班,那时视饭如命的管震早就第一个冲进了食堂,祭了五脏庙后大摇大摆的回到教室,却看到一个长的娇娇小小的女生站在她的座位旁跟面壁似的。
管震本以为又是哪个暗恋他的低年级小女生想来表白,心中厌烦,大着嗓门道:“喂!小丫头,你初中部的吧?爷对比我小两岁以下的女生没兴趣,回去!”
欧阳经语愕然。
身后有人凑上前在管震耳边低语了几句,管震微扬了眉,冲着她又喊,“那个姓楚的呢?打了爷的人就想当缩头乌龟?爷守着男人间的规矩没让他们告到学校那边去,那是爷义气。你替我转告他,是条汉子就来跟我单挑,躲躲藏藏像个窝囊废!”
欧阳经语来不及辩驳解释就被好事者推出了教室。她心中大概明了,定然是自己那俩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撺掇各自的男友在管震那里编了故事造了事端。但欧阳经语却没这个机会和勇气跟管震解释。
管震在她的印象里,无异于洪水猛兽,悍匪头目。他身形高大,面相凶狠,脾气暴躁,经常一言不合便和人大打出手。在香市无论是道上混的小混混还是各个学校的不良少年都惧他三分。也因为有管震在,很少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找“君泽国际”学生的麻烦,原因无他,亲疏远近,管震是个护短的主。
楚寻在桌子上趴了会,方才将她的座位围的水泄不通的同学们并没有散去,这让她感到呼吸不畅,非常不舒服。楚寻忍了忍,心中愤愤:我怎么和麻烦精坐到一起了!
胳膊突然被人碰了下,楚寻不耐的抬起头,待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吃惊的站起了身。
阮怜惜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义正词严道:“那帮人简直太可恶了!他们不想好好学习,我们还想学习呢!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让同学喊老师过来了……”
楚寻哗啦啦的将书包里的东西倒了一桌,全都浸满了雪水,还有被折坏的笔,撕坏的作业本。
这样的事……
楚寻闭了闭眼,曾经也遇到过。
小学三年级,因为有同学背地里骂她妈妈是“不要脸的烂女人”,她一怒之下扇了那学生两耳光,后来在放学的路上,被打同学牵着她家长的手凶神恶煞般的堵住了楚寻回家的路,如法炮制也扇了她几耳光,一顿恶狠狠的训斥威胁后,那家长又将她的书包扔到了很远很远的臭水沟里。
再之后的事她根本不想回忆,家庭破碎,没有父母庇佑的孩子,由天堂堕入人间。楚寻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的厌学情绪是何时产生的。现在猛然惊醒,大概,老师对那件事的处理上,便是她产生这种消极情绪的开始吧。
“谁干的?”楚寻问。
“管震那帮人,你……”
同学话没说完,楚寻一股脑的将书本又胡乱塞回书包,然后一脚踩上板凳,直接上了桌子,在众目睽睽之中,踏过几张桌子一跃跳到了门口,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楚寻身材高挑,容貌妍丽,那一跳一跃间,翩然若鸿,姿态风流。
同学们在经过短暂的惊诧后,有人惊叫了一声,俱都呼啦啦的挤到了外面。
高三(7)班,在年级中不算最差的班,也不算好班,但却是全校最活跃的班。
大中午的,简直比小学生的班级还吵闹。
管震便在那嘈杂的吵闹声中,睡的比猪还沉。
此人,在之后的很多年,楚寻对他的评价依旧是无脑单细胞生物。虽然那时,他已经是一名心思缜密,有勇有谋的刑警队大队长。
“你们谁是管震?!”来人声音很亮,带着汹涌澎湃的怒气。
七班瞬间安静了下来,同学们不明状况,却是本能的将视线对准了那睡的昏天黑地的某人。
楚寻也不废话,举起手中因为浸了水而沉重无比的书包,“嘭”一声精准无误的砸在那人的脑壳上。
管震正睡的酣甜,猛的挨了重重一记,脑袋一懵,旋即惊醒,“嚯”的站起身,摸着脑门怒火滔天,“我操!谁干的!”
管震有下床气,很严重的下床气,虽然现在他并不在床上,但生平有俩件事他最不能容忍,一是饭没吃饱,二是觉没睡够。
楚寻因为管震的脏话,俏脸一红,眸中黑气更胜,随手抄起一个凳子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