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刻被捕了。双臂被爬上屋顶的两个警员狠狠扭着身后,肩部险些脱臼。
被送进警车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安警官”,从那人回答的声音判断,应该就是刚才第一个用枪指着他的那位。
安警官,他记下了,默默在心里念着这三个字,他猜测安警官也许会审他,他希望如此,他有相当重要的事情需要证实,目前可以证实的人,只有这位安警官。
警车疾行回警局,他被关进了临时牢房,五分钟后等待审问。
他靠着生锈的铁栏杆,铁锈气味时隐时现钻进鼻孔,和刚才枪杀“那个人”时闻到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那人——即死者,被他在心里用引号打上了,这代表他对死了的那个人在本质上产生了质疑,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不是真实的。
那么逮捕他的警察呢?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吗?他的肩膀到现在都疼痛不已,如果是做梦,会有那么疼么?还有手腕上的手铐、这间临时牢房里的屎尿臭、肮脏墙面上不知道用什么涂鸦的凌乱图案。。。。。。这些都清晰无比的刺激着他的感官,如果是梦的话,总有一样是不清晰的,不是吗?他反复问自己,反复向自己做出确认。。。。。。除了强烈袭来的耳鸣,他没有得到任何能解释的答案。
此时,他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安警官。
他竭力冷静下来,保持清醒,并等待着被审问。
很快进入审问室,他和一男一女两个警员隔一张方桌对坐,双手反扣于身后,手铐加持,光着脚,被押入警局时他的鞋子就被没收了。
“叫什么名字?年龄?职业?哪里人?现居哪里?”
问话的是男警员,包子脸,戴着眼镜,偏胖。看他时如仇杀亲族般的憎恶,眼神里放的尽是箭。
他不太在意包子脸的敌意,毕竟这间审问室只能问话,监控器不允许兼施暴力。关键是,那眼神对他毫无杀伤力。
他吸了吸鼻子,歪着头回答:“罗生,32岁,职业是。。。。。。”他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不能直接回答,必须掩盖。“植物净化科技研究所研究员,籍贯是浙江柳州人,现居这里,和平路风清小区。”
“砰”一声拍桌——“这里是哪里说清楚!”包子脸首次发威,预期值和当前效果成正负比。
罗生冷笑一声,“你在这里当警察,这个问题需要问我么?”但他没这么说,只是默默吞了下口水,舔舔嘴唇低声道:“这里是。。。。。。”
“行了行了,这里是哪里还用问他吗?你自己填上不就行了。”旁边的女警员显然比包子脸智商高,随即看了一眼罪犯,目光暧昧。
作为罪犯,罗生可以排行最英俊罪犯前两名,而且第一名绝然还是他的暹罗双胞胎。若判了死刑,足够引起大批女士的惋叹,也有可能包括一部分男士。
“几点了?最好把日期也告诉我。”罗生突然问道,他从此刻开始需要明确时间,他意识到时间是个关键环节。
“7月9号,22点35分,怎么了?”聪明的女警员给了他回答。
“我要见安警官,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讲。”
“你就在这里讲。”包子脸一直怒气不减,多少与他形象上落差于罪犯有深厚关系,对他而言,这种审问让没有自信的他频生挫败感。
罗生对“幼稚”一般都包容,而且他现在只关心逐渐流逝的时间,和他必须要见安警官,必须!
“我要见安警官,否则接下来我一句话也不会再说。”罗生靠向椅背——手铐、光脚、头发凌乱,都无一能遮蔽他由内而发引人注目的魅力。
“哼!你说不说也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疑犯的蔑视彻底激怒了包子脸,终于剑拔弩张,像个语言贫乏的妇人只能用最直白激烈的言辞以牙还牙。
罗生忍不住笑起来,更蔑视的笑:“这个,你在这里说了可不算。”你有法律常识么?要经过哪些程序才能定罪,这些话,他思忖了一下还是算了,太伤人。
“喀啦——”包子脸猛一推桌子,笔一扔,他站起来了,不高,但具备当场报仇的勇气。
“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他指着罗生的鼻子,怒不可遏。
“你冲动什么。。。。。监控器拍着呢。。。。。。”聪明的女警员拽着同事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