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景致,恭喜你!”孙慧笑着拉着我的手说,“我在基地等你。”说完她拎着行李走出病房。
“孙慧,再见!谢谢你!”我冲着她摇手道别。
这一个月,孙慧每天都会引导我,回忆过去,回忆痛苦。开始的时候我痛苦流泪,每每都需要打镇静剂才能安静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痛着痛着,渐渐的竟然痛的麻木了。不会像以前那些情绪激动,感情外露。我可以面无表情的面对他们,让一切痛埋藏在心里,悄无声息。
雪狐每次都会站在我身边,他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除了第一次治疗时他表露了内心,说了那么多的话,以后就再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着陪着我。
在我不需要镇静剂的时候,每次治疗后,我都会冲着雪狐笑,尽管那时候笑的很假,很虚弱,可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看见他日渐消瘦的脸,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多难过,他就有多痛,多难过。我接受不了他的感情,回报不了他的爱情,只能用微笑代替。
雪雕临走之前,送给了我一颗子弹。他说,“景致,我不了解爱情是什么。我没有体验过,我不懂。可是看着你从地狱爬出来,我却知道这条路你走的多艰难。我不理解那种痛是什么,在我的记忆中唯一留下印象的痛便是这颗子弹带给我的。第一颗打进身体里的子弹。留给你吧。”说完他用手重重的拍了我两下。我从他的眼中看到敬佩。
他走了,背对着我,摇了摇手,算是和我还有雪狐说再见。他的背影挺拔。“我在基地等你。”走廊里留下他的声音。
又过了半个多月。雪狐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伤口处长出新的嫩肉来。我们离开了医院,回到了东方神剑特种大队的基地。
再次见到猛虎,他只是笑着问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并没有过问我离开基地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隋瑶她们几个人已经不再基地里了,剩下的只有猛虎和他的队员们。我也没有去询问隋瑶她们去了哪里。
在部队,不该问的不问。我们都懂。
雪狐在回去当天的晚上和猛虎两个人在帐篷里聊了两个多小时,我站在操场中央,回忆着和隋瑶她们一起参加选拔,通过选拔的那些美好回忆。我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感情却很深。我那个时候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并肩战斗,彼此付出真心相交。现在,我连和她们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雪狐和猛虎走出帐篷。
“今天晚上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动身离开。”雪狐对我说。
“走的时候,你让我保存的东西,我一会给你送过去。”猛虎开口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回答说。“猛虎,再见坚冰她们的时候,帮我说声再见。谢谢你了。”
“好的。我会的。”猛虎爽快的回答。
我回到以前住的帐篷。帐篷里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个人。
“小猫,我要进来了!”猛虎站在帐篷的门口喊了一句之后才走进来。“这是你的东西。”他把行李包放在桌上。
我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叠好,放在一边。在叠迷彩服的时候,我看见胳膊上的臂章。我把手放在上面抚摸了两下,就扯下来递给猛虎。“臂章给你,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在带着了。”
猛虎接过我递过去的臂章,开口说,“你要保重,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再见面。”
整理完之后,我对猛虎说,“你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带走的吗?”
猛虎摇了摇头,“没有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他走出了帐篷。
“好的。”我点着头答应,把东西放到行李袋里。
躺在床上,黑呼呼的一片。
半夜的时候听到集合的铃声,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跳起,穿好衣服跑出去。跑到帐篷的门口停住了脚步,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我在门口站了许久才重新躺回床上。
吃过早餐后,在雪狐的要求下,我们穿着便装离开了基地。猛虎把我们送到市内,就离开了。
我依旧是一头长发,头发接的很结实,一直都没掉。我梳了一个马尾巴辫,米色的大毛衣。黑色吊脚裤,黑色矮靴。雪狐把一个墨镜带在我的脸上,然后自己也带上了墨镜。
我们买了开往云南a市的火车。坐在热闹的车厢里,我们两个的安静显得格外的异类。我摘下墨镜放进包里,看着窗外发呆。雪狐摘下墨镜,拍了怕他的肩膀说,“累了就靠一会吧。”他伤口在肩膀的另一边。
我有片刻的僵硬,垂下眼睑,遮住我的尴尬。他要求我穿便服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一路还是要继续做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识破身份,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搭上小命的。
我侧着头,轻轻靠了上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挺不住的话,你会怎么办?”我轻声问他。
“没有如果,我相信你一定会挺住的。”雪狐开口说。
“我是说如果,打比方,假设我挺不下去了,你会怎么做?”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