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苏辙又发疯了,双手往前刨,腿乱蹬,嘴里大声嚎叫。闭着的眼睛两股眼泪儿往外流。
赵廉就在睡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听见苏辙的动静后,翻身而起,飞快地跑到他床边,将人抱住。一会儿后,怀里的人平静下来,但没有睁开眼,睡颜还挺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的。赵廉就抱着人,靠在了床上。
早上,天快亮的时候,赵廉睁开了眼睛,轻轻将苏辙放下后,转身去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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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醒来,眼珠转了一圈后,看见一个人,张致学。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再看,确实是张致学。他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一脸怪异神色地站在他床前的人。
张致学看着苏辙的眼神确实是带着无限疑惑的,他觉得很奇怪,赵廉为什么会和这个人成为朋友。赵廉是个相当慢热,且绝对不会主动结交人的人。别人想要结交他,也是很不容易的。这个叫苏辙的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可以划为赵廉朋友行列的人。
“你看什么?”苏辙语气不悦地道,说话的同时,眼睛四处看了看,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张致学顿住即将说的话,转身去倒了杯水来。
苏辙盯着他拿了半天也不递过来的水杯,不由皱眉,抬眼看了张致学一眼,扭开了脸,准备从另一边下床,结果一动,腹部就一痛,头也晕晕的。苏辙一手按腹部,一手扶额,闭眼靠回了床上。
“你没事吧?”张致学疑虑道,苏辙没搭理他,张致学走近两步,终于将杯子递了过去,“要喝水吗?”
苏辙放下扶着额头的手,瞥了一眼水杯,又瞥一眼张致学,道:“不喝。”喉咙鼓动了一下,其实很渴,但是他怎么能喝这个家伙倒的水呢,再说就算他不计较,这人之前让他看着不给他喝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吧。
张致学拿着杯子,看着苏辙,犹豫了下,问:“确定不喝?”
苏辙:“……”
张致学:“那我放回去了。”说着就要放回去。
苏辙:“站住。”
张致学转回身,看了苏辙一眼,把杯子递了过去。苏辙:“重新倒一杯来。”
张致学愣了愣,看了眼杯子里的水,道:“这才倒的。”
苏辙:“重倒一杯。”
张致学盯着苏辙看了几秒,苏辙垮丧着一张脸,眼睛无神呆木涣散地觑着他。张致学转身将杯子里的水倒痰盂里后,重新倒了一杯。苏辙这才接过杯子,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然后懒洋洋地把杯子递给张致学。同时开口道:“再削个苹果给我。削成小片。”
张致学拿着杯子顿住了,眼睛盯着苏辙。只见对面的人斜瞪着他说道:“我现在躺在这里都是你打的。”说话间,打了个水嗝。
张致学削了水果,装在果盘里,插上牙签后递给了苏辙。苏辙捏起一根牙签,将苹果往嘴里送。吃了片后,他看向张致学:“你怎么放回去了,我还要吃呢。”
张致学顿了三秒,又将果盘端到了苏辙面前,苏辙拿起一片边吃边说:“先别挪走,我说不吃了你再拿开。”
于是张致学就端着果盘站在苏辙床边,直到苏辙将一个苹果切成的八小片都吃完了,才将盘子放下了。
张致学后来想起这个事情,就觉得心塞。他怎么就将就了这个让他觉得十分不喜的家伙了。并且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伺候病人,这个病人还是他恋人的前恋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实在太嚣张了,但是他却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这简直不科学。不过,这都是事后的事情了。
而现在,张致学盯着仿佛喝饱吃好了的苏辙,说道:“对打伤你这件事情,我表示抱歉,我不知道你如此……脆弱。不过,你也打了星辰。到现在,星辰脸还是肿的。”
苏辙脸色瞬间就黑了,脆弱,脆弱你妹。曹贱人脸还肿着,活该。
张致学看着苏辙怒气腾腾的脸,皱眉不悦道:“苏先生,你要的钱,我会给你。以后,希望不要再找星辰的麻烦。”
苏辙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张致学,上下一打量,道:“钱还来,谁想理他。”顿了顿,又瞥向张致学道,“你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张致学微微皱眉,待要说话。这时,门打开,赵廉走了进来。看见张致学明显顿了一下,看他一眼后,走到苏辙床边:“你醒了,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