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卢佩文已在等着她。
“大人,元日喜乐。”
闵嘉音笑着说出吉祥话,卢佩文见她气色不错,便也笑了:“元日喜乐,嘉音,你以后也可直呼我名,不必拘谨。”
“好。”闵嘉音应得爽快。
“我比你早来几日,尝了不少本地菜色,挑了这几道和京城口味相近的让厨房做,你快尝尝。”
闵嘉音确实饿得慌,加之这些菜还算合她的口味,一顿饭吃得甚是满足。
饭后,闵嘉音才和卢佩文说起京城发生的事。
“总之就是过去离经叛道的事干得多了,不巧全被官家知道了,官家没治我个欺君之罪都算轻的。抱歉啊佩文,带累了你的名声,现下京城里大概都在传你娶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无妨,我们都已离开了京城,名声没什么好在意的。”卢佩文看着闵嘉音神采奕奕的眼眸,忽然道,“嘉音,我觉得,你好像和在京城时不一样了。”
“哦?”闵嘉音饶有兴味地托住了脑袋,“原来这么明显啊。你是不知道,我在京城一直扮演一个闺秀有多累。如今山高皇帝远,总算不用再装了。看到我的真面目,你害怕吗?”
卢佩文果断摇了摇头:“不怕,也不算意外。毕竟在京城也算窥见过你的其他身份,而且昨夜若非你那样厉害,我只怕已遭歹人毒手。”
“那就好,佩文,你且安心做你的知县,我就做你厉害的夫人,让恶人都不敢欺负你。”
卢佩文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赧然:“嘉音,此地……倒也没坏到那么多人都想欺负我的程度。”
闵嘉音忍俊不禁:“嗯,也是,不管怎样,对你这般远道而来的探花知县心存敬畏的百姓应当还是要多些的吧。佩文,你既然早到几日,对民生应已有些了解,和我说说吧。”
“好,我们去书房说。”
由卢佩文引路,闵嘉音才发现自己昨夜倒头就睡的房间是卢佩文的书房,窗边书案上整齐堆放着一摞公文。
卢佩文坐到桌边,翻出几个册子摊开,清润的眸中凝起专注的神色:“嘉音,本地基础的信息想必你已提前了解过,我就讲讲新法施行一年以来断川县的情况吧。”
闵嘉音回过神来:“好,我一路而来,也时刻留意各地新法实施的情况,正好和你探讨一二。”
从卢佩文的介绍里,闵嘉音了解到,断川县本就贫困,新法施行以来困苦状况未加深太多,却也毫无起色,归根结底在于断川县耕作条件太差,又难发展其他产业。
二人交谈约摸半个时辰,卢佩文收了公文道:“大致就是如此。嘉音,今日是元日,要不要去城中逛逛?”
闵嘉音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暖阳,欣然应允:“好呀,是该先去城里走一圈,看看风土民情。对了,我还想雇个侍女,不知年节会不会难找。”
卢佩文摇了摇头:“恐怕这时候出来卖力卖身的只会多不会少,不日便要开始交春耕钱,以断川县的情况怕是格外艰难。”
闵嘉音看了眼卢佩文的神情,宽慰道:“好了卢知县,也别时时刻刻把公务压在心上。元日之所以休假,就是要让你们这些殚精竭虑的官员休息的。”
卢佩文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太紧绷了,该放松一点。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