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姜宁刚从公司出来。她就接到一通陌生号码,没有多想,随即接通。“你好,是姜宁吗?”
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姜宁当即想到是与宋暖搭班给演员化妆的同事,于是,客气道:“是是,我是姜宁。”
“那你现在能过来吗?我晚上有事,演员夜戏没人化妆。”
“现在?”
“对,我提前跟你说,怎么跟她们化。”
“行,你把地址发给我。”
对方将地址发来,姜宁没有来得及回家,径直在路边打车去了剧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剧的女主角竟然是莫菲菲。姜宁直奔演员化妆间,见到与她通话的女人。个不高,很普通的一位宝妈。“姜宁,今天要辛苦你了,另外一位化妆师生病,刚刚去了医院。我是因为家里孩子没人管,所以……”“好,我知道。你跟我说说流程,我尽量吧。”
姜宁虽说无奈,但既然都来了,也不想就此放弃。“夜戏不多,估计九点能收工。主要给重要配角化妆,然后是主角。这些都是化妆工具、”她说着,又从角落拿出一个大大的化妆包。“这个是宋暖的,我从别的剧组给她带过来的。”
“好的好的,谢谢。”
女人简单叮嘱后,递给她一个口罩,然后离开了剧组。姜宁学着她们化妆师,戴好口罩,按照平时自己化妆的节奏,将化妆用的工具先打开摊在了化妆台上。刚一切就绪,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上午那个饭真难吃,明儿不在剧组吃。”
“帮我点一份。”
“没问题。”
两人说着进来,看也没看姜宁,分别在两个化妆台坐定。她们不上化妆的,而是刚下戏,要卸妆。姜宁还比较拿手,用化妆水一个一个来。等她们出去,短暂歇息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因为没有来得及吃饭,姜宁饿的肚子咕咕叫。她想去外面找点吃的,怎奈,对这一块的地形并不熟悉。刚没走两步,又退回了化妆室。想到刚才两演员说点饭,她打开APP买了一份蛋炒饭。这个好做,应该很快送来吧。等饭的过程也挺煎熬,期间,她跟宋暖打了电话,心疼这工作挺辛苦。刚挂断没多大一会儿,陆续进来不少演员,都是要化妆的。可她的饭还没到。姜宁管不了了,只能先干活。“你是哪个化妆师,怎么没见过?”
因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平日披散的长发,今儿也罕见的扎成了丸子。整个人看着干净清爽,又透着一丝神秘。“我是新来的。”
姜宁也不畏怯,说完,开始上手打底妆。“新手?”
化的第一个是男的,长得挺清秀,就是自来熟。一张嘴,不停地叭叭。姜宁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并不想开口说话。她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谁知那边等着化妆的男演员,本来在翻手机,忽然转了头,盯着她看。“不是演员吧?”
姜宁无语到翻了个白眼。这边底妆打好,立即又去给他准备。就在这时,外面隐约瞟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晚上有夜戏回不去,要不你来看我吧。”
莫菲菲?姜宁手一滑,化妆棉从手里落下,正好掉在了男演员的裤裆上。一时间,尴尬到姜宁脸红。好在,她戴着口罩。男演员又及时捡起,还给她。一场无语事件,短暂结束。紧赶慢赶,终于给两个男演员化完。姜宁得空拿手机,看她的晚饭到哪儿了。恰好,外卖员打来电话。“我这就出去。”
姜宁得知她的外卖进不来剧组,需要自己到门口取。挂断电话,就往外跑,谁知,刚出门与迎面回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哎呀!”
对方是个女人,还穿着戏服。她这一惊叫,姜宁认出正是莫菲菲。顾不上理会,赶紧去取餐。等她回来,化妆室很热闹。她坐在化妆镜前,正跟助理说笑。姜宁见状,感觉不适合吃饭。就在这时,她的助理朝姜宁看来,“喂,我姐急着回去,快给她卸妆。”
姜宁瞥那助理一眼,将袋子里的饭盒放到一边,朝莫菲菲走来。化妆镜里,莫菲菲一眼瞧见化妆师不对劲。姜宁用卸妆棉开始卸妆的时候,不巧地跟莫菲菲对上了眼。正在她有些忐忑的时候,莫菲菲抬手一把扯掉她的口罩。姜宁顿住,缓缓直起身。莫菲菲坐着没动,忽然冷笑:“哼,我当是谁呢,撞人不道歉,原来是你啊。”
姜宁惊讶,这女人在看到她后,竟然没有发火。反而是等着她继续卸妆。“愣着干什么,我时间那么宝贵,你耽误的起吗。”
姜宁还愣着,莫菲菲斜了她一眼。为了宋暖,就算姜宁想撂挑子,也得掂量掂量。咽下不爽,她继续小心翼翼地将化妆水倒到化妆棉上,一点点地给她卸妆。“姜宁,你就那么缺钱吗?白天在蓝标,晚上在剧组跟演员化妆。”
嘲弄的话说出,姜宁脸上火辣辣的。在口罩被拽下,她就没再戴过。眼下,化妆镜旁边的白炽灯将她的脸颊映照的白里透红,皮肤好似刚脱了壳的熟鸡蛋。看在莫菲菲眼里,妒忌到不行。因为化妆间还有别的演员在休息,所以她为了保持好形象,也只能忍着没发作。见姜宁不说话,她不甘心,继续嘲讽:“给演员化妆,工钱很低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活,一晚上一万多,一天只上三个小时班。”
姜宁给她抹护理油的手,蓦然一顿,没再继续下去。“莫小姐,你好了。”
话落,姜宁看也不看她,转身,去给另外一位演员卸妆。身后,莫菲菲如毒蛇一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的后背,似乎要盯出一个洞。她正要还想说话,化妆间走进她在戏里的搭档,高大帅气的男主角。“各位,我先走了,我未婚夫在外面等着呢。”
莫菲菲故意抬高音量,还不忘朝忙碌的姜宁瞟去。然而,她专注给演员卸妆,根本就没听见。“姜宁,明扬在外面,你要过去打招呼吗?你们毕竟是前任。”
莫菲菲不甘心,还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这话一出,化妆间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