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烟收买混混,对他人攻击之事,已然构成刑事责任。因为执行者是个未成年,不好判,处以罚款。庄烟就不一样了,她是主犯,又是成年人。但因为家属不在,宣判只能暂时延后。从警察局出来,郁池和苏月知道了事情的原尾,将庄烟骂了几百遍。姜宁本来心情沉郁,听着他们为她报不平,不免好多了。方越离开,他们俩跟着姜宁和厉泽御去了华庭。苏月因为压根就不知道郁池要送她的房子长啥样,所以来了也只是发表房子不错。郁池抬了抬眼皮,心虚到不行。姜宁与苏月大差不差,只有厉泽御这个促就一切的当事人,心里如明镜。郁池在沙发坐住,苏月参观后在他身边坐定。姜宁洗了水果出来,不见厉泽御。四下看了,郁池瞧出她的心思,说:“外面接电话。”
姜宁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但气氛莫名尴尬。“你们要看电视吗?”
姜宁努力调节气氛,随手开了电视机。苏月答应,还绕过郁池挨着姜宁。倒是郁池靠着沙发,双手枕着脑袋,冷硬的五官上,眼眸微眯,实则是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姜宁瞟。他不太懂厉泽御为何会对一个普通女人,这般上心。姜宁除了长得好看点,身材好点,并无什么家世。听说无父无母,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你要吃吗?”
苏月拿了一根香蕉,硬是要她咬了一口。厉泽御从外面回来,径直去了厨房。他们临走时,锅子里还有没炒熟的饭菜。当他系着围裙,端着刚出锅的两盘子菜出来,郁池坐直身子,惊得张大了嘴巴。“乖乖嘞,阿御你竟然……”竟然做饭?!苏月没说出来,但在场的都能猜到后面的话。厉泽御倒是一脸沉着,并无变化。反观姜宁,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头发,赶紧跑去厨房帮忙。“做多了,你俩留下吃饭。”
厉泽御盛情邀请,若是拒绝就可太不给面子。郁池没有尝过厉泽御做的饭,所以第一个搬了椅子坐在餐桌前。姜宁开酒的功夫,他和苏月已经吃上了。厉泽御见怪不怪,从姜宁那里接走葡萄酒瓶,示意她也坐。饭桌上,郁池对厉泽御的厨艺评价颇高。“堪比五星级大厨。”
厉泽御只是勾了勾嘴角,神情格外傲娇。只是,令谁也没想到,这话会在多年后一语成谶。饭后,姜宁洗碗,苏月在旁帮忙。厉泽御和郁池在外面楼道抽烟。灰白色的烟雾缭绕,将二人俊朗的面容遮掩。“你对这个姜宁不会是认真的吧?”
郁池吐了口眼圈,眯眼看向厉泽御。他敛着眸,半天不说话。郁池嗤笑了一下,说:“你跟你外甥可真……性情一样,连喜欢的人都是同一个。”
厉泽御抬了眼皮,眸色清冷。“你是不是对姜宁也有看法。”
“不敢,毕竟我也不打算了解她。我倒是担心你那个小妹妹顾灵,以她那娇蛮的性子,应该不会容忍别的女人抢你。”
“她还不敢。我没打算娶她,从一开始便是。”
“那你们两家……”郁池话没说完,外面走廊传来开门声,‘吱呀。’“垃圾要提下去的吧?”
“不用,先放这里。”
苏月和姜宁在讨论垃圾的事,厉泽御和郁池换了个眼神,分别将烟头摁灭,从楼道出来。“去蓝沙玩会儿。”
郁池提议。厉泽御已经要去俯身提放在门口的垃圾。姜宁似有犹豫,苏月挽住她的手臂,“大周末的,你不是也没有事?”
“没,没有。”
迟钝摇头,姜宁望向厉泽御。他那深邃的眸,像浸了水掺杂着柔情。一行人到达蓝沙,此时艳阳高照,正是午休的时间。姜宁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打哈欠。厉泽御单独要了个房间,让姜宁过去休息。他则和郁池又约的几人,在隔壁包房打牌。姜宁躺下后,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正烦闷,外头有人敲门。她坐起,就见赵凤仙端着一个香薰蜡烛进来。“是不是睡不着?”
过于和蔼,姜宁疑惑。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这个是助眠的,燃一会儿,你就能睡着。”
“好。”
她将香薰放到床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姜宁也不好再躺下,只能坐着。“姜小姐是怎么认识厉先生的?”
“同学,大学同学。”
“哦,挺好的。”
房间的窗纱拉着,室内昏暗,她随手开了灯。柔和的光线,照在赵凤仙的脸上,姜宁忽然觉得她有些像一个人。至于是谁,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赵凤仙有着一头长长的烫卷发,经常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黑辫子,发尾用一只镶砖蝴蝶扣住,看着华丽又漂亮。她的脸颊肉肉的,下巴左边有一颗黑痣,右眼皮眉毛尾部一条细长的疤。不仔细看,一点也瞧不出来。她喜欢穿旗袍,但也仅限于在蓝沙会所。上次来,是宝蓝色白水仙,今儿是翠绿牡丹。“你要是想睡了,告诉我一声,我就不打搅你。”
姜宁摇摇头,“不打搅,我这会儿还不困。”
说完,她立马打了个哈欠。赵凤仙当即就笑了,烟嗓,温温柔柔的。“好了,你睡吧。”
她起身,扭着腰肢出门,还不忘给她关上。姜宁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过去反锁。躺在软软的沙发床上,伸了个懒,昏昏睡去。“我老爹不着急,我什么时候结婚。阿月还小呢,等她毕业,还要选择就业。”
姜宁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说话。她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发现房间亮着灯。她记得睡下的时候,明明是关了的。歪了脑袋,看到几米外的单人小沙发上坐着俩男人,正在说话,她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撑着床坐起,才看清竟是厉泽御和郁池。他们看到她醒来,本来抽着烟,也都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咳咳!”
烟味不知不觉弥漫整个屋子,姜宁忍不住轻咳。厉泽御过来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饿不饿?”
“几点了?”
姜宁问出,视线朝窗子瞟去。外面已经没了光亮,看来天色已晚。“九点。”
姜宁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她怎么一下睡这么长时间?忽然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床头放着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