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追进会场,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霍明扬,直奔莫菲菲所在的位置。顿时,她停住了脚步,看到他默默过去,轻轻挽住莫菲菲的手,内心五味杂陈。到底是有多爱,才可以零容忍,无比坚定地选择站在一起的。“干什么呢,方案赶紧送过去。”
姜宁正思绪万千,李璐找来。“李总监,我能上去讲话吗?”
深吸一口气,姜宁郑重发问。不等李总监回答,她将手里提着的方案和包,全部塞给了李总监,大步朝着台子走去。登上台阶,也不顾正在讲话的人,一把夺走,看着下面不断闪烁的摄影机,鼓足勇气,说:“各位媒体,我是蓝标的危机公关,姜宁。”
台下,乃至整个会场,一时间陷入沉寂,所有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姜宁。她着了一身海蓝色职业套装,一头长发悉数拢起扎在后脑勺,精致的容颜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灵秀逼人,干爽利落。突然,她语气一转,看向台下右方位的莫菲菲和霍明扬。“我谨代表演员莫菲菲,向大家证明,所有网友粉丝所感兴趣的事,全部是真的。”
话音一落,底下的媒体炸了锅。莫菲菲的老板和经纪人,就差点没冲上来将姜宁从台子上扔下去。连莫菲菲和霍明扬都觉得她在趁此机会报复。但是姜宁话音一转,直接转向台下的霍明扬和莫菲菲,眉眼含笑地说:“大家都知道,菲菲小姐如今是霍总的未婚妻,所以,就算她怀孕自然也是霍总的。你们看,霍总和菲菲小姐多么恩爱,网上那些谣传纯属子虚乌有,完全就是诋毁。菲菲小姐,完全可以起诉那些无脑黑。”
就在大家纷纷捏把汗的时候,有媒体冲到前面举着话筒,争相提问:“姜宁小姐,刚刚你明明说我们感兴趣的都是真的,可现在又说怀孕是霍明扬的,你这前后很矛盾啊?”
姜宁看着台子旁,如狼似虎的媒体记者,异常淡定:“矛盾?哪里矛盾?我是菲菲小姐的危机公关,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知晓内情。当然,你们和网友粉丝,不是也对菲菲小姐的隐私感兴趣?”
“我们感兴趣的是热搜上的事,而你说,全部是真的。请问,你看热搜的内容了吗?菲菲小姐入院手术,如果不是……”“入院手术?这位记者你有证据吗?你可是看到菲菲小姐进了哪个科室?妇产科?还是肿瘤科?还是脑科?”
“我……”一连串的反问,女记者直接没了话。本来还一脸阴沉的莫菲菲,现在看到这般场景,拧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就连霍明扬看向台上的目光,也没了先前的嫌恶,反而多了几分坦然。“还有谁要问?你?还是你!”
姜宁像是开了挂,从被动变为主动,本嚣张的媒体,一瞬间还未组织好语言。她又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请都散了吧?毕竟,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们瞧瞧,霍总和菲菲小姐十指相扣,你们能说菲菲小姐背叛了霍总?”
有记者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人堆里站着的霍明扬和莫菲菲。两人却是十指相扣,还相视微笑。媒体们无奈,一个个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关了摄影机。“唉,以为能挖到什么呢,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就是,这文案怎么写……”……姜宁关掉话筒还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没再看向霍明扬一眼,转身之际,神情变冷。李璐正对她伸出大拇指,谁知,姜宁过来拿走包,直朝着另一个出口奔去。她正要追过去,被人叫住。姜宁出会场,顺着楼道一口气跑到楼顶。夜晚的风凉习习的。纵观脚下的夜景,姜宁只感觉胸腔像溺了水一样难受,想放声大哭,张了张嘴,却又哭不出来。明知道只是不甘心,可又过去那道坎。若说霍明扬是渣男,可他对莫菲菲已经到了排除万难的地步。一个男人如果不在乎那个女人肮脏的一面,那只能说他已经爱她爱到了骨子里。想想自己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现在想来,分明就是一个小丑。姜宁自嘲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雨花。慢慢抬头,雨滴落在了她的脸颊,一股子酸涩忽然从喉结蹿到鼻腔,顿时,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回去的路上,姜宁没有搭车,外面的雨已经由小变大,渐渐打湿了她全身。早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终于,大雨中,她站在街头放生大哭。夜幕下,车水马龙,却没有一个要为她停下,哪怕一句问候。忽然,远方的天际闪过一道光亮,紧跟着,轰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姜宁止住哭声,抬头看着黑暗的天色,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有时候放下,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不知怎么回到家的,洗澡睡觉,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刚要坐起找手机,脑袋像被什么重物敲打过似的,沉重脑昏,不得不重新躺下。睁眼望着天花板,足足一分钟。她还是强撑着头重脚轻,开门到了客厅。找到手机,发现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有李璐的,宋暖的,剩下的全部都是厉泽御打来的。为了报平安,姜宁躺在沙发上给宋暖回消息,才看到她也发了微信:宝贝儿,你好勇!但是,你是不是被胁迫了,为什么要给那渣男贱女做澄清?姜宁不想看到关于霍明扬的任何消息,退出,看了厉泽御的微信,一连串的语音视频电话,她已经没有耐力去数,摁着空格键,刚一张嘴,发现嗓子沙哑的厉害。“啊、啊、”发过去,她又赶紧撤回。谁知,下一秒,厉泽御电话打了进来。看着不断跳跃的号码,姜宁一时没忍住眼眶发热,鼻子像被什么塞住了似的,喉头也跟着艰涩。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眶。抬手指,她果断点了接听。那头立即传来厉泽御焦急的声音:“喂,你回家没?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不接电话,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劈头盖脸的训斥,姜宁内心划过一股暖流,扬了扬嘴角,吸了吸浓重的鼻腔,哑着嗓子说:“厉泽御,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