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便听到洗帕子绞水的声音。
“言闻一马上就要来了,珍珠你把我的首饰,还有那件祖母给我做的新衣裳准备好了吗?”
顾初月的声音有些兴奋。
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导演一次画本子里的经典桥段,她就兴奋的不行。
“都准备好了,小姐放心吧。”
屋中又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可言闻一完全无心再听了,心思陷入了小姑娘刚刚兴奋的语调里。
新衣裳、首饰,看来她的准备还挺充足。
“啊切!”
由屋中,又传来一声娇软的喷嚏声。
言闻一眉头蹙的更甚,“刚刚怕是冻坏了。”
金戈搓着手,屋顶之上没有遮挡,夜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冻的结巴道:“主主主……主子,再不走属下要被冻成风干肉了。”
言闻一回头冷冽的斜了他一眼,吐出了两个字,“没用。”
金戈目瞪口呆,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这大晚上天寒地冻的,他都陪着站了几个时辰了。
还没用……他太难了。
言闻一丝毫没有要走的冲动,他身后的金戈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声音没控制住,瞬间就惊到了屋里人。
“谁!谁在外面!”从屋里传来珍珠的惊呼声。
言闻一脸色难看,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金戈,脚尖轻点恍若光影般消失不见了,金戈捏着鼻子赶快跟了上去。
屋里珍珠听到声音后立刻出屋查看,见厢房熄灯,院中没人,又看了看院里的亭子、槐树后和水缸里,都没发现人这才皱着眉头回屋继续伺候小姐。
顾初月闭着眼睛,很是迷糊的笑道:“肯定是你听错了,我就说嘛……”
她趴在桌子上,上面摆着已经绣好的兰花荷包,手一挪,差点把针线篓子给扫到地上。
珍珠赶紧稳住,拍了拍心脏,这里面的荷包小姐可是绣了很久的,这要是脏了就白绣这么长时间了。
“小姐,这荷包奴婢放哪?”
顾初月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嘟囔道:“随便……随便……”
珍珠只好将它放到软榻的案几上,小姐随时都能看到。
珍珠给了正在铺床的簌簌一个眼神,簌簌便将顾初月整个人扶到了榻上。
将帘帐放下,顾初月以前睡眠不好,所以帘帐都是用千金一匹的月华纱镶东珠层层叠叠的围成的,连月光照进来都柔和万分,同东珠交相辉映。
顾初月躺在榻上,柔和的月光下圆圆的小脸恍若细腻的脂玉,红润的丹唇半张,时不时的还向后咧着,手中,更是紧张的揪着蜀锦面绣大片金丝牡丹细绒内面的被子。
她做梦了,还是个美梦。
顾初月坐在正厅内,翘着二郎腿,一手糕点一手牛乳茶,吃的美滋滋,扬着头看向她腿边。
下首,有一年轻瘦弱的男子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垂着头,虽看不清容貌,但是他一开口,就自称言闻一。
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爱慕之情,揪着她的裙边,哀求道:“初月,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你娉婷婀娜的身姿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求你千万不要和我退婚,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言辞诚恳,情真意切。
顾初月开心大笑,弯腰勾着手指抬起了言闻一的下颌,霸道一笑:“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不和你退婚了。”
言闻一叩首高拜:“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顾初月仰头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