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过了一日,冬雪再次翻涌而下,大燕皇城被笼罩在一片阴寒之中。醇亲王府,九爷内寝。赵军医提着药箱说道:“九爷,姑娘从昨日到今日没有醒过吗?”
“没有,一直在梦魇。”
这时,屋外惠王不顾所有侍卫阻拦,闯了进来,开口就是:“九皇叔!你真是太过分了!她才十八岁!怎能见那些血腥之事!”
赵军医说:“惠王殿下请勿吵闹,病人不能再受惊扰。不然,这位傅姑娘会因情绪激动,导致血气上涌供血不足,致五脏亏血,危及性命。”
“什么!这么严重!”
惠王殿下楞在原地。惊讶得说不出话。赵军医给傅桐儿施针,喂了几副汤药对九爷说:“爷,傅姑娘的脉象暂时稳定。切记不要再让她受刺激。只要熬过了关键的七天,就没事。总之,傅姑娘一定要心态平和。若仍然梦魇,可以丹参熬粥。”
陆震之颔首。赵军医退了出去。惠王走到床边,看着眼睛闭着、嘴里不断呢喃、不断流泪、不停梦魇说胡话的傅桐儿,心疼极了!“桐儿……”惠王不禁伸手想去抚一抚这张惊吓过度的小脸。陆震之一记眼神杀了去——惠王的手一僵,收回手。转身拿了张椅子过来床边坐下。两个男人谁也没再说话。躺在床上的傅桐儿两手胡乱挥着,脑袋左右不停摆动。“不要……求求你……放了他……”“不要——!”
“不!不可以!求求你!九爷!桐儿求求你!”
“不可以!不可以杀他!”
“不!你不要走!不要走……”惠王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梦魇,哽咽道:“桐儿,桐儿……”陆震之睨了一眼惠王,淡淡说道:“看不出你对她还挺深情。”
说着,抚了傅桐儿的脸蛋,将她胡乱挥舞的手放入被子。自打昨日从军营回来,这丫头要么昏睡不醒,要么梦魇大喊。“九皇叔为何那样对她!她有多喜欢您,知道吗?”
陆震之淡淡说道:“她对本王可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是什么!”
惠王强压着怒气,“从她在大殿上看九皇叔的眼神起,晚辈就察觉到她对您的心思。她每次见九皇叔,呵,晚辈看她要不是因为羞涩,恨不得跑上去抱住九皇叔……之后种种,若不是铁了心要跟随九皇叔,断不会对我这么决绝。”
“呵,她对本王的心思,本王早已知晓。不过。她的心思,早已不是简单喜欢而已。”
“所以九皇叔利用她,利用她对九皇叔稚嫩的情感欺负她!九皇叔不妨放了她,她才十八岁,怎么经受得住九皇叔的欺负!”
“这不叫欺负。”
陆震之说道,“本王的女人,迟早得与本王共同对抗风雨。一点血腥都经受不住,以后的风雨怎么扛?”
“她才十八岁!不是您战场上的兵!她承受不住!”
陆震之冷哼一声:“皇侄从哪里听得扳指是那细作所有?”
惠王说道:“晚辈故意那么说。希望她能自己离开皇叔。”
“呵,你可知道那枚扳指所属之人,皇侄招惹不起。”
“难不成还是九皇叔的——是九皇叔?!”
惠王一吓。陆震之拿出扳指,放在灯光下看内圈刻字,说道:“律谨,可是本王的字。”
“!是九皇叔在三年前救了她?!”
惠王再次吃惊,“你们三年前就认识!桐儿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九皇叔!?”
陆震之哼了一声:“不然,侄儿认为本王容忍她一直戴着是何缘由?大度?”
惠王不禁自嘲:“这么说,她是把我当成了九皇叔,又把齐国世子当成了九皇叔,九皇叔对这一切都知晓,为何还要这样伤她。她若是哪日知道真相,会像离开晚辈一样离开九皇叔!”
陆震之抚了抚手里的扳指:“她对本王的感情很深,即使知道,耍两天性子就过去。”
“九皇叔您非要在她身上玩弄人性?恕晚辈斗胆,如若九皇叔继续这么对她,恐怕下场比晚辈还惨。晚辈至少能见到她,如果她自己对九皇叔死心,以她决绝的性子和对九皇叔如此深沉的爱意,她怕是会躲到天涯海角,也绝不再见九皇叔。”
陆震之冷哼了一声。“九皇叔如若不信,可命人抢了她的玉扳指,这玉扳指她一直留在身边,视作谁也不能碰的‘底线’,如若底线碎了,九皇叔,她会和您拼命。”
“会吗,为了三年前的本王,与现在的本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