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你没事吧?”展昭突然安静下来让白玉堂有些不安,他忍不住问道。展昭的房子没有关窗,一阵晚风吹来,惊醒了沉思中的展昭。
当那一阵风吹过时,一丝似有若无的桃花香在鼻翼浮动,在安静的夜晚是那般沁人心脾,却又带上了夜露的凉意。
白玉堂和展昭朝着窗外看去,原来是展昭院中那株桃树开了花。又是一阵夜风吹起,越发明显的桃花香气游走在四周,花朵,树叶摩挲窸窣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地明显。
艳色的桃花朵朵盛放于枝头,娇小的身躯摇曳着怒放的生命,一树于黑暗中盛放的红,遥遥呼唤着这一室的光明。
展昭转身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火,拿了两个酒杯就离开了房子,走到了庭院中。白玉堂跟了出去,就看到展昭从桃树下面挖出了一坛酒,看起来已经埋了有些时间了,想必当初展昭把这坛酒埋下去就是想再等段时间。
只是现在展昭抱着那坛酒在石桌边落了座。两个杯子,还是有一个酒杯放在展昭的对面。
展昭替两个杯子都斟满了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着空中敬了一下,等待着接下来那声清脆的碰杯声,但是他没有等到。
“五弟,展昭先干为敬。”展昭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水。明明如此醇美的桃花酒,却没了想象中的风味,莫非是因为他太早将它启封。
白玉堂坐在了展昭的对面,他喝不了那杯酒,但是却能够闻到甘美的酒香。白玉堂是个直接的人,他不喜欢展昭现在这个愁苦的笑容,笑得难看死了。
这又不是一杯毒酒,这是一坛好酒,而展昭却又强撑着露出那样的笑容。白玉堂真的很想捧住他的脸让他不要再这么笑了。
展昭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送到了唇边。又是一阵风盘旋而过,草动,叶动,花动,一股浓郁的桃花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得两人都抬头望去。
乱花渐欲迷人眼……飞舞的嫩红甚至让白玉堂觉得舌尖都有了桃香,只能该开这株桃树开得正好。
展昭送酒入口的动作一顿,正好有一片花瓣飘落到酒杯中,在水面浮动,荡开圈圈细纹。展昭看着杯中的酒水,思绪则是回到了三年前白玉堂初入开封府供职的时候。
那时白玉堂和他一同抓捕人犯,展昭用剑,白玉堂多用墨玉飞蝗石,偶尔才借用捕快们手中的刀,当时展昭就想起白玉堂之前所用的被自己斩断的钢刀。
白玉堂一直都没有重新给自己找把刀,他是惯用刀的,这点展昭很清楚。处于内疚,展昭决定去为白玉堂寻得一把好刀,但是他不知道白玉堂用刀的习惯。
那个时候他和白玉堂虽然一同奉职,可能是性格原因,白玉堂和他的关系虽然不是之前的天雷地火,但也是不尴不尬,不咸不淡的。虽然一同外出追捕人犯,也会一同商讨案情,但是除此之外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更何况是要送给白玉堂的刀,展昭也不好意思去问白玉堂的喜好。
不过展昭和其他四鼠的关系倒还不错,所以那个时候趁着白玉堂外出巡街,展昭去找了老四蒋平询问白玉堂用刀的习惯。
刚坐下喝了口茶,说了个开头,白玉堂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块石头,衣袖都湿透了。
放在平时白玉堂肯定是不会让自己的白衣就这样*的,但是现在他脸上只有兴奋,进门就喊:“四哥,我看到你鱼池子里面这块石头不错,给我吧,我要拿去磨飞蝗石。”
展昭当时喝茶的动作就一停,白玉堂往里跑的脚步也一停,就捧着那块石头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比起展昭的惊奇,蒋平倒是对白玉堂不时露出的小孩心性非常熟悉,“你又跑去折腾我那一池子的鱼了啊,算了,想要就拿去吧。你不是巡街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哥说他代替我去,他想逛街了。”白玉堂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顺便还看了看展昭,询问蒋平为什么展昭会在这里。
用脚趾头想蒋平都知道白玉堂绝对在说瞎话,白玉堂说起追捕人犯他有劲,但是巡街,白玉堂曾经亲口跟他说找不到来劲儿的事情啊,所以韩彰代替他去巡街,肯定是白玉堂硬推给他的。
不过也好,蒋平心里琢磨着,白玉堂和展昭认识这么久了,他们四鼠都和展昭关系不错了,不能就让他和五弟关系不温不火的。
“那也好。刚才展兄弟还在跟我打听你用刀的习惯,我还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你回来了,那就你亲自跟展兄弟说吧。”说完蒋平就喃喃着“去喂鱼”之类有的没的离开了,留下展昭和白玉堂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五弟,你先喝杯茶吧。”最后还是展昭先开了口,他和卢方他们早就兄弟相称,又比白玉堂大了四岁,所以这声五弟他叫的还算自然。
白玉堂把手里那块大石头交给了仆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见他没有开口,展昭也没有说话。
比起沉默,白玉堂是比不上展昭的,所以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四哥说你问我用刀的习惯,问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