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当年那紫金山。
跪在地上的是现在已经长成了个娇俏中又带着冷然和利落的清月。
她仍用着以前的代号,对她来说,这样的称谓,像一直提醒着她,那些在她心中从未过去的往事,她双眸沉沉,早已打定主意:“是,弟子已经想了清楚,现在便要出山去。”
坐在上首的老者,语气间带着几分叹息,接着道:“从你上山来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必将要归于尘世去,然则,现在未必就是个好时机。”
伏身于地的清月微抬了头,眸中带着坚定,道:“弟子知道这或许不是个好时机,但弟子早已及笄,弟子没有更多时间。。。”
再在这里留下去。
因为再晚些,她就不一定还能找到当初那些人。
若是那般,她学得一身本领,又能作何?
老者见清月早已打定主意,按着规矩,确也不好再劳费劝解,再说,便是劝也哪里是能劝得动的事儿?
他终于叹息出声:“你既打定主意,便按规矩来吧,闯得出阵,你自去便是。”
“谢师叔祖。”清月认认真真地长伏身于地,直至那老者站起身,又离开,她方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而眸中却泛着浅淡的波光,只在转瞬又被隐没。
她只身走出厅堂,竟不与任何人道别,直直地,就朝着那要通往山下的摆阵走去。
她的身形逐渐隐没。
在她不曾回顾地离开之后,那似乎早已离开了厅堂的老者,复又出现在厅堂门槛前,他看着清月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叹息,脸上,带着一抹仿佛世事皆罔的无奈。
##
春花秋月。
总在动荡的局势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传言中提及的凰图之事,能有几分真?”一面色肃然,已到中年但看来仍是显得有着几分俊美的男子,一身广袖宽袍,双手负在身后,如是问及。
在他身前,长得甚是普通的一名文士打扮的人,躬身在他面前,面上也同样是一脸的肃然,回:“从各家中传来的消息看来,这还并不能确定一定就是真的。但,即便是见过那伶舟家大小姐的人,也都还没有否认这件事。”
那文士继续说着:“历来。在传闻中能够承继凰图者,无不是钟灵毓秀之辈,既然各家都还未否认这件事,那么,倒不如宁可信其有。”
在他们身侧,放置着的香茗,早已冷却。他们却已然顾不得察及。
男子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那文士接着道:“不论这事是真是假,都有可以利用的余地。试想,如果一个人同那伶舟家大小姐在一处,并且宣称那伶舟家的大小姐已得了凰图传承,那么。。。”
他言犹未尽。其间仿佛携带不尽深意。
男子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他同那文士互相看了一眼,竟是齐齐笑了出来。
这处庭院中。
栽种着寥寥几颗树木,都没有很高的样子,但看来又仿佛为这处添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雅致。
又莫名地会叫人觉着有些说不上来的寥落。
在书房中,案台边上。
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的修长的指尖按着有些微泛黄的书页,更使得那修长的指尖,像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