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鹏想了想,心里头没底,眼睛看向方良,方良就笑着说:“付哥别怕,有我呢。”
仲青在内心里问:“你打算找谁介绍认识柳先煦?崔一真吗?”
顾韬晦说:“当然是他,只是此事不着急,下次他来蹭饭再说。上次见他,要说的事情太多,这事都忘了。”
说到这里,顾韬晦又想起一事,对仲青说:“其实还有一条路径或许能够通向柳先煦,就是云门故径的如嫣姑娘,端木家的二公子最近跟她打得火热,你不是一直想见如嫣吗?我已经跟玉珑夫人说好了,下次就能见到。”
仲青好兴奋,连声说:“快去见,快去见!”
晚上练功的时候,顾韬晦明显感觉到了仲青的躁意,他及时地喝止:“你再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把我们俩都害死的。”
仲青警醒,遂强行入静下来。好在两个灵魂互帮互助,感觉就像一个人不断地帮另一个人抚摸胸口,帮他顺气,然后平静下来。
做完,仲青突然问:“你现在能够感觉到我的急躁了?那么我的平静你能感受到吗?如果我无思无欲你还能感觉到吗?”
顾韬晦也反应过来,他回忆了一下,说:“我还真的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但不是所有的情绪,比如你平静无波,我就感觉不到。最能感受到的就是你的波动,就像人眼睛看东西,如果你躲在暗处一动不动,我就看不到,但你如果到处跑,我就能看到。”
仲青哦了一声,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种沉思,对方也能够感应得到,但就是杂乱无章的信息,不如直接有针对性地输出来得更清晰,看来灵魂信息也有强弱之分。
第二天,顾韬晦去了云门故径。
一见到玉珑夫人,夫人就说:“我听说你的百日宴办得特别漂亮,这种新颖的方式,倒可以照抄在我们这里。”
顾韬晦笑道:“一时兴起,小试身手,夫人若喜欢,拿去就是。”
玉珑夫人掩嘴悄笑,说:“我知你此来是为见如嫣,所以备了一些水酒在夏晚亭,可以听她在水边抚琴。今夜月好,你的眼、耳、口均可得到满足。”
顾韬晦洒脱起身:“那我们就不耽误了,月上柳梢,当浮一白。”
两人一前一后去往夏晚亭,这亭建在半亩方塘之上,水荇牵风,暗香浮动,白天的疲乏一扫而空。
案上已摆放了酒菜,多为果蔬,不见荤腥,感觉肠胃也为之清新。旁置了一人多高的箜篌,月色空寂,不见玉人。
玉珑夫人就吩咐随行的小丫鬟,说:“快去把如嫣姑娘叫过来。”
顾韬晦就跟玉珑夫人吃着时新的瓜果,聊着天,时不时喝一口新酿的果酒,感觉像是花果山的美猴王。
说话间,就听得有人报名:“如嫣姑娘来啦!”
然后就看得远远移过来一具纤细的身影,穿一身月白色的薄裙,体态婀娜。远山如黛,衬托出场的人物越发冰清玉洁,体内的仲青赞道:“哇,好像电影中走出来的人物。”
“电影?”顾韬晦皱眉,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的名词,可能是仲青家乡的新玩艺吧。
思忖间,女子已经走近,款款福了一礼:“见过夫人,见过顾大人。”
但见她眉头轻蹙,并非是有什么心事,而像是天然成就,就是天生会轻锁烟愁,不喜展眉。她的嘴角却微微上翘,显现出内心的欢喜,可见并非不情不愿,而是天生的风流态度。女子的五官并不十分拔尖,甚至有些明显的缺点,但组合起来,却有一股清丽的气质,如夏日的冰山,烈阳之下,却难融化。
玉珑夫人含笑着说:“不必多礼,过来坐会吧。”
如嫣轻启莲步,侧身在空位坐下,如玉竹一般,端起一杯色泽鲜红的酒,递向顾韬晦,说:“臣妾来迟,第一次见顾大人,之前久慕顾大人的贤名,一心向往,今日得见,万分荣幸,臣妾饮此一杯以示歉意。”
顾韬晦暗暗称奇,也举杯同饮,说:“是我久仰姑娘芳名,欲睹红颜,无奈前段时间为陛下办事出门较远,现在才得空,还请姑娘不怪在下唐突。”
如嫣抿嘴一笑,以袖掩唇一饮而尽,然后才拜谢道:“顾大人折煞臣妾了,如顾大人不嫌,可否听妾抚琴答谢?”
顾韬晦抚掌道:“那再好不过。”
于是如嫣起身,移步箜篌,试了两三下琴音,接着才指尖轻拢,一串音符如水流般涌出,是名曲《高山流水》。
此曲选得极妙,既不狎昵,也不疏冷,有答谢之意,又暗含双方均是品性高洁之人,且平辈论交,不卑不亢。顾韬晦不觉暗暗点头,同时也对仲青解释了一二。
仲青也是痴了,连赞美声都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