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眼底铺天盖地的暗沉,好似一棵树,即将进入枯槁,寻不到一点生机。
你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我。
因为,我是个罪人。
他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又恢复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神色,进门,却看见林暖倚靠在门背后。
“相公,天有点冷了,我煮了汤圆。”林暖展颜一笑,似春日和煦的光,能融化坚冰,“吃一口,心里就暖了。”
顾景珩深深地凝望着她。
暖暖,别对我太好。
我怕有一日,我会贪念被你护着的这种感觉,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暖暖,汤圆好了。”鸦鸦奶啾啾的小嗓门传来,他已经端了一碗了,烫的呱呱叫,“姐夫,如意姨说了,晚来的人没汤圆吃,你再不来,我们就把你的汤圆吃光光。”
“快走。”林暖拉着顾景珩进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巷子口,已经走远的父子俩却折了回来。
李景淮牵着李寒江,远远的站着,视线落在门上,那里空空荡荡。
小江儿弯腰躬身,低头寻找,“爹,没有呀,是不是掉暖暖姐姐家里了?要不要我们回去找?”
“不用了。”李景淮道:“爹突然发现,是爹数错了,爹没丢铜钱。”
“爹爹下次可要认真数哦。”
父子俩回了鸣玉坊,大门紧闭,李寒江仰头问,“爹,大门锁了,他们走了吗?”
“不会,走侧门去。”
父子俩走侧门,侧门从里面就锁上了,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
去后门,也是一样的结果。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爹,他们真的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李景淮心情有点复杂。
虽说他没多少家当,连床都是霓凰阁提供的,就他和小江儿一人一身破旧的衣裳,还有一块玉佩。
对了,玉佩。
李景淮脸色一变,情绪变的异常激动,上前砰砰砰地敲门,门上的灰都被拍下来三两。
就当他要放弃,准备翻墙进去时,门打开了一条缝,出来一个眯着眼睛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