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那巴掌大小的仙颜轻轻咬了咬粉嫩的唇,“那仙子便唤我新月罢。”
&esp;&esp;“新月?”她兀自在嘴里无声咀嚼两下,赞道:“好名字。”
&esp;&esp;“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esp;&esp;“你合该是上仙了罢。”雩岑不需多加探查,方才那愈伤时散发的澎湃的灵力便高上她数倍,虽不及神祗,但已比她这等叁脚猫的灵力高出太多,“我只是个小仙罢了。”
&esp;&esp;“不必如此对我毕恭毕敬的。”
&esp;&esp;“灵力高低,但主仆有别。”那女子蹙了蹙眉,满脸的不认同。
&esp;&esp;那站起身来高挑的、直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纤细身影依旧跪坐在她的脚边,满脸的忠心耿耿:“我本比您年长,仙子年轻,何必妄自菲薄。”
&esp;&esp;“你是…木系?”
&esp;&esp;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缠,雩岑随口将话题转开,木系的小仙的灵力包括她,大都呈现出不同种类的青绿,或有个别颜色相异,但方才那同系相遇的亲切感却不似作假,她却乎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的木系小仙。
&esp;&esp;“奴的原身是紫参。”
&esp;&esp;见雩岑满脸茫然,那女子略略垂下头来,细语解释道:“仙子不知也是正常…奴的家族,几万年前便被灭族了,那时仙子想来还未筑身。”
&esp;&esp;“族…很大的族么?”
&esp;&esp;“或许罢。”那远黛一般的长眉夹杂着几分愁绪,却丝毫不影响面前瓜子小脸的美感,“那时奴的家族曾归附于先天帝叁子零郁阁下,后现天帝登位,家族数万年来被打压不断,之后族长…亦就是奴的父亲,参与了那场百族叛乱,欲斩天帝于马下,却折戟而败,全族上下,最终被杀得一个不剩。”
&esp;&esp;“奴那时尚在襁褓,被母亲放在天河中送走,才勉强逃过一劫,而后被玉清真神收养至今,如今已然近七万岁了。”
&esp;&esp;“说起这个…仙子那时在摇篮中时,奴还有幸曾去探望过您一回。”
&esp;&esp;“……”雩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方才轻轻叹惋一气道:“你不认为…我是个废物么?”
&esp;&esp;“这清微府上下,如今孰敢对您不敬?…”那长眉闻言深深拧起,“当年在背后嚼舌根的那些,之后都被尊神……”
&esp;&esp;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新月猛然咬了咬唇,“…是奴多嘴。”
&esp;&esp;“天枢呢?”
&esp;&esp;“夜已深,总管想必还在处理其他事,您要找他么?”
&esp;&esp;“…总管?”她分明记得天枢不是玄拓身边的第一把手么。
&esp;&esp;“好几百年之前之前便被尊神解了职…好似是办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总之,总之如今他已然碰不得政务,尊神身边调了天玑将军来办事了。”
&esp;&esp;“那从我入府到今日…”
&esp;&esp;“过了叁天了。”新月跪着躬身回道。
&esp;&esp;“…还有酒么?”雩岑眯着眼抬眸望了望那投进窗帷的月光,若无酒伴…恐是今夜太过漫漫。
&esp;&esp;“这…”
&esp;&esp;新月满脸迟疑,咬着唇小心劝慰道:“醉酒伤身…仙子还是莫要……”
&esp;&esp;“拿酒来。”
&esp;&esp;新月屈身俯跪着踟蹰嗫嚅半晌,终还是起身从外头拿了一坛小小的酒来。
&esp;&esp;“昆仑的那封信…还未回应么?”
&esp;&esp;娇小的身影径直举过酒坛披头盖脸浇喝而下,衣襟俱湿,浓烈的酒意蓬勃上涌间,雩岑半梦半醒地似是才突而想起,她醉了一天一夜后,给颦瑶去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