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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黑焰（第2页）

&esp;&esp;昔日的伶牙俐齿不复，绫杳愣愣地，嘴唇仿似有千斤之重，只嗫喏着、茫然着，下意识重复着那句话。

&esp;&esp;仿佛一瞬然的头晕目眩，霎那的耳鸣像是破空的惊悸，她好似只见到面前之人张着嘴继而说着什么，像是一出令人好笑的哑语剧，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esp;&esp;…时间仿佛也慢了。

&esp;&esp;杏眸倒映出的光火终随着好像瞬然凝结的时空，冷冻般地冰滞了全部，绫杳眼睁睁地瞧见手中的火光停止了跳跃，面前高大的身影也维持着某一瞬间的表情再未动过，甚至于光影照亮的扬尘也潇潇洒洒奇异地浮在了半空里，如是时空的倒带，卡在了某一环节。

&esp;&esp;她可以呼吸，甚至可以感受到、听到胸膛处心脏疾疾地跳动，仿似一下下清晰明朗地砸着耳中的鼓膜…

&esp;&esp;只有思绪是继续的。

&esp;&esp;“所以，你想好…你的答案了么？”

&esp;&esp;…又是这句话。

&esp;&esp;可…为什么是又？

&esp;&esp;绫杳有些茫然，思绪却仿似掉进了深潭之中的冬衣，吸饱了水，又冷又重，拉不上岸。

&esp;&esp;她甚至有些荒诞地在想，也许这不切实际的景象，这不切实际的见闻，只是她午夜梦回间一个太过于真实的梦…

&esp;&esp;可是…梦？

&esp;&esp;“沛郡桓容，春卿为公，拜之长安，桃李逾百，关内上侯…”

&esp;&esp;寻着倏然甜糯响起的读书声霎那回身，身体的僵滞仿佛只是方才的错觉，手中的莲灯却突兀地在霎那炸成一片火海，小姑娘下意识伸手遮挡，须臾的耳鸣止消，她却触不到任何温度。

&esp;&esp;哗啦…哗啦。

&esp;&esp;是海的声音。

&esp;&esp;远处怎么也触不及的芝兰玉树银华流转，双脚被细沙软绵地包围，惬意的海风柔柔吹着，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esp;&esp;这不禁令人想起庄周梦蝶的故事。

&esp;&esp;如今…也不知是她做梦梦见了海，还是这海做梦梦见了她。

&esp;&esp;吱呀吱呀。

&esp;&esp;沙与草的交界，一道满身光影，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正一下一下挡着藤枝搭起的秋千。

&esp;&esp;绫杳看不清她的脸，却终于想起那个陆陆续续做了百年的梦，总有一道声音重复着问她同一个问题，如今她却是第一次瞧见那个问话的人。

&esp;&esp;可能也不算瞧见…明明有鼻子有眼，她却好似总是看不清那个少女的长相。

&esp;&esp;“你想好，你的答案了么？”

&esp;&esp;她笑着，复又再度问她，少女勾起的脚欢乐地踢向天际，明明两人隔得那般远，声音却近得似是如在耳侧。

&esp;&esp;“…答案？”

&esp;&esp;绫杳蹙起眉不解：“你总是问答案…那问题是什么？”

&esp;&esp;“”

&esp;&esp;却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答。

&esp;&esp;荒诞又怪异的梦，却意外地令人沉沦，绫杳甚至在想，怕不是自己哪一门心法悟得不实，如今后遗症凸显，愈法走火入魔，才令得这梦与现实都难以甄别。

&esp;&esp;可对方仿似通晓她心中所想，突而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却很是耳熟，好似像她，又像那个突兀而起的读书声，也好像陌生得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