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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视豕犬（第2页）

王一和陈佳歆走进门，后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看不惯吴磊的所作所为，但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同情之意。

王一则无喜无悲，他走到一旁的简易座椅上翘腿坐下，扶着额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一幕。

吴磊的眼神在痛苦中游离着，他感觉到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扭头看了过来，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股极大的恐惧。

王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棵杂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透露出半分冷漠半分戏谑，让吴磊又惧又气。

医务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昏黄的灯光下，吴磊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闪烁着微光，勾勒出一幅痛苦扭曲的画面。他全神贯注地忍受着医生的治疗，咬牙切齿间，额头上青筋暴露，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煎熬。

玻璃碎片被医生小心翼翼地拔出，每一次的动作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吴磊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保持着顽强的沉默。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助和恐惧，仿佛在寻求一丝慰藉，却只能看到王一那冷漠的目光。

王一坐在座椅上，姿态优雅，却透露出一股无情的气息。他似乎对吴磊的痛苦视若无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如同看待一场无聊的表演。在这冷漠的对视中，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般，让整个医务室笼罩在一片沉寂的氛围中。

几分钟后玻璃碎渣被完全清除，下一步就是替伤口消毒了。

吴磊额头上还残留着汗水，双手紧握着床单，指甲深深刺入其中，血迹斑斑。他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身体微微扭曲，但嘴里却一言不发，只能听见他牙齿间咬合的声音。

王一仍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为所动，只有那双看垃圾地眼眸一眨一眨地。

吴磊忍着疼痛，强咬着少了很多颗的牙齿，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校医小心翼翼地将浸满碘酒的棉签靠近吴磊的伤口，一丝刺骨的疼痛感让吴磊的身体猛然颤抖，但他依然强忍着，紧闭双眼，额头上的汗水渗出更多。消毒过程中，吴磊的嘴唇因为咬得太紧而泛起了一抹血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表情扭曲得更加痛苦。

消完毒，校医长舒一口气将口罩取下，“所幸都是些皮外伤，血已经止住了，先在这里躺一会儿吧！”

言毕，校医将口罩揉成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自顾自去一旁喝水去了。

听到校医的解释陈佳歆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一站起身在吴磊极度惊恐的目光下走了过来，“吴磊，一会儿到了校领导那里，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你吮么意式？”因为少了几颗牙齿，吴磊说话都漏风了。

王一“扑哧”一声幸灾乐祸地笑了，“你看你这副熊样子，学什么不好学校园霸凌。”

“没想到我债你身上阴沟里翻了船，不过你别得意，咱们来日方长，”吴磊强压心中对王一的恐惧强硬道。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的儿子找王八，你成天跟着校外那些流氓混混厮混在一起，还跟我来日方长。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人出了学校也是个社会底层的残渣，挨人砍的命。”

这时，那名校医去而复返，将两瓶药丢在了吴磊的身旁，“两种药都是一日三次，一次一片，饭后吃。”

“知道了。”

得到吴磊的答复，校医又将账单随意的丢了过来，“算上治疗费、药钱、工时费，还有被你用血染红的床单，一共370元，现金还是支付软件？”

吴磊听了校医的要求，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眼前的数字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却只剩下寥寥的20。72元。面对校医索要的370元，他感到无比难堪。

“没钱，先欠着吧！”吴磊厚着脸皮道。

校医听了吴磊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他冷冷地看着吴磊，“没钱还想学人家打架？”

吴磊被校医的话激怒了，他紧紧咬着残缺的牙齿，怒火中烧地说道：“你瞎了吗？难道没看出我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吗？”

校医听了吴磊的话，却是不为所动，冷漠地摆手示意吴磊离开。

“没钱就算了，走吧走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无可奈何。

“你瞧不起谁呢？”吴磊这时不乐意了，“不就一点臭钱吗？”

说着他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曹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手机接通，那头却传来模糊的声音和杂音，似乎信号不太好。最终，电话被挂断了。

吴磊再次拨通电话，"喂，曹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有点急事，借点钱用用，五百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