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像厉沛岍说的那样,他压根就没有爱过她,不然……又怎么会在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候突然喊结束?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正视这个问题,而刚刚厉沛岍替她说出了实话,可为什么,在听到的一刹那,她的心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好似千万枚针,齐齐地扎进她的心里,不见伤口,却血流汩汩。
六年了,她早就该看清事实的真相。可是,一回来,再遇到他,她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地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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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环境并没有带给苏冉完美的睡眠。
本来折腾了一天,她早已疲累不堪,可是……之前和厉沛峥发生的种种,以及厉沛岍的那些话,就像梦靥一样地折磨着她,整整一晚,她都在失眠及半梦半醒间沉浮,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乏力,毫无精神。
她强打精神,洗了个澡,又用酒店提供的化妆品化了一个淡妆,镜子里的自己才勉强能看。
所幸,初秋的季节比较干爽,她将脏衣服洗过后,第二天早上已有八成干,穿在身上也能将就。
收拾妥当后,苏冉将厉沛岍的房卡存到前台,准备打车赶去上班。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苏冉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正弯腰坐入,关上门的前一秒,苏冉看到了他的侧脸,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苏冉还是认了出来,徐兴国。
本来看到他,也没有什么稀奇,虽然他在省院工作,但经常来G市检察工作或者出席会议,住在这里也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偏偏车子驶离的时候,苏冉透过后车窗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虽然车子贴了膜,但是,早上的阳光很好,她清楚地看到,一个一头卷发的女子坐在徐兴国身边,两人,贴得很近。
不知为什么,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可却让苏冉觉得那个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
望着早已远离的车子,苏冉的心里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想起厉沛铮那晚向她透露的线索,她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招手叫车,赶去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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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苏冉都把自己关在档案室里。
她翻了父亲的档案。
如果不是看到父亲的档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父亲的一生真的是成功的一生,作为一名法医,他是极其优秀的。
从中学到大学,父亲的成绩一直很优异,是老师引以为傲的学生,工作以后,又勤于钻研,年纪轻轻就在法医界崭露头角,很快便成为知名的法医。
父亲获得的荣誉更是数不胜数,以前家里的一整面墙几乎都是父亲得到的各种奖状,而如今翻看档案,她才知道,又何止是那些呢!
直到父亲离世,他参与的案子不计其数,很多复检的错案、冤案,最后经由父亲之手而大白于天下,他无愧于最了不起的法医。
翻开父亲离世后的尸检报告,主检法医处赫然写着徐兴国的名字。
可副检法医处却是空白,包括最后法医签字处,也只有徐兴国一个人的名字。
难道……当时为父亲尸检时,只有徐兴国一个人吗?这完全不符合尸检规定,着实让人不得不怀疑。
苏冉的目光落在那陈旧泛黄的纸张上,她的脑子有一些乱,可又不能拿着这份报告去质问徐兴国,也不好向其他人打听。毕竟……这次回国,她要查清父亲的死因,只想悄悄地进行,并不想打草惊蛇。如果一切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父亲不是死于心肌梗塞,而是另有隐情,那么……这件事必然没那么简单,而幕后黑手也一定隐藏的极深,她贸然行事,只会坏事。
就在苏冉愁眉不展之时,她的脑海一闪而过,想起一件事。
那晚,厉沛铮有一个线索没有告诉她,但却明确提醒她,另一名参与父亲尸检的法医她会感兴趣。
如此说来,这个人其实是存在的,而且……她很可能认识。
既然如此,为什么检验报告上没有名字呢?这一切……又是为何?
如果说,尸检报告上都没有名字,厉沛铮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想要知道那个神秘的人,一定要去问厉沛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