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尔直接飚了句脏话,然后撕下衣服的一圈绑住了自己的小腿,他自己并不知道,咬他的蛇到底有毒还是没毒。
苏茉希不敢赌,当务之急,她必须把内尔送出去。
可眼下情况这样,又久等不来救援,那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确切地说,是靠她。
苏茉希将内尔背在了背上,在树丛间穿梭,而内尔则举着手机的灯,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女人的侧颜。
或许连苏茉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能背起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
或许是内尔太瘦了,又或者,当年她也是这样,背着母亲到处求医问药,所以已经不知道在绝望中产生的巨大能力能撑起具体多少的重量。
但她终归是个女人,时间久了,也会精疲力尽。
苏茉希不得不停了下来,她已经几乎要喘不上气,而且最恼火的是,她的小腿已经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块地方,最严重的一个地方,已经在往下淌血。
她没有吭声,没有喊疼,只将内尔轻轻地放坐了下来。
内尔笑着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像?”
苏茉希失笑,“这句话可算不上什么好话,而且用在这里,也不合适。”
内尔扒拉着身边的小草问,“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苏茉希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还想着等接待完你们,好领这个月的奖金,不过现在让你受了伤,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奖金了。”
内尔大笑,“你可真是个会说实话的人。”
苏茉希也笑,“实话虽然现实,但终归比假话来得让人自在。”
内尔突然托起她的手,“我很喜欢你。”
苏茉希大大方方地回应,“谢谢。”
内尔吻了吻她的手背,“我的伤,不怪你,我会跟你们领导说。”
苏茉希对着手背努了努嘴,“你好像没洗手。”
内尔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似乎很有感染力,让苏茉希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她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虽然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但身上所聚焦的某种光的能量,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束强光突然照了过来,直射着苏茉希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
当放下手臂的时候,一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救援的人终于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裴越和肖屿。
内尔被放上了担架送去了医院,临走的时候,他再次拖起了苏茉希的手吻了吻。
这一吻,让苏茉希从裴越的脸上看到对某种暧昧的嘲笑。
苏茉希用法语对内尔说了几句鼓励和谢谢的话,目送着人离开了。
裴越双手插在裤兜里,就像看一个山间小野猫一样的看着她,语气轻飘飘的,“你可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苏茉希将头绳扒拉了下来,重新将乱了的头发束起,毫无波澜地回应,“忙点总比闲着好。”
裴越嗤了一声,“希望内尔先生不会投诉你,否则的话,你的那些条件,恐怕要打水漂了。”
苏茉希的腿很痛,所以暂时没有精力想这些,便道,“顺其自然吧,人各有命。”
肖屿在一旁听得不痛快,冷着脸道,“苏茉希,站在你面前的是瑰丽王朝的老板,请注意你说话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