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把瓷白的坛子取出来,将上面密封的盖子打开。
无奈盖子封得太严实了,加上素玉还处于脱力的状态,所以并没有能一次打开。
素玉的手紧紧掰住封口处,使劲地拽。
上官云殇默默看着,半晌,他说:“还是我来吧!”
说着,一把从素玉的怀里将坛子拿了过去,直到这时,上官云殇才看清楚这瓷白的酒坛是何样!
看着那熟悉的青花纹路,上官云殇的眸中闪露微光。
洁白如玉的大掌拂上瓷坛,在上面留下清晰的印记。
他记得,这是百年前埋于树下的,是他们约定将来拿出来一起饮用的。
怎的今天取出来了?
“素玉,你……”
上官云殇质疑的话刚要问出口,却见素玉站起身来对他微笑道:“你莫要多想,我只觉得今晚难得与你相聚,便取出来了。想来你也不会因此事怪我的吧!”
素玉温暖充满柔情的眸子看着惑色渐浓的上官云殇,冰凉的手拂上上官云殇那温热的掌心,要将坛子接过来。
这是二人的共同财产,自然不能由素玉一人来处置。
但是上官云殇觉得素玉今日怪怪的。
“我来吧!”上官云殇手上用力,红色的封口便被打开,男人随手将其扔到了一旁空置的毛毯上。
二人面前摆放着两个黑色的墨瓷酒盏,是素玉早早就备下的。
上官云殇给自己满上至盏边,身子前倾,手腕伸到素玉的酒盏处,忽的又收了回来。
将瓷白坛子放到桌子的空余处。
“云殇,你这是做什么?”素玉看着自己眼前空空荡荡的酒盏,问道。
“你这病还未大好,不宜饮酒。”上官云殇看着素玉的脸色回道。
素玉闻言摇摇头,他倔强地拿起瓷白坛子给自己满上,看到这里,上官云殇的脸色有些阴郁。
素玉是个知轻重的人,今日怎的还耍起小孩子的心性了?
“这样,等你大好了,我陪你醉上三天三夜,今夜就算了吧!”
上官云殇拦住素玉斟酒的动作。
可是,酒水已经缓缓从坛中流出,清脆的响声在盏底迸溅出水花。
素玉的手反握住上官云殇的大掌,语气带着恳求:“就这一盏,往后我便听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上官云殇怎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那好,下不为例。”上官云殇松开对素玉的掣肘。
伴随着花香阵阵,清风明月,屋中人也开始了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谈。
“云殇,感谢这些年你让我有了个家。”素玉举杯,隔着桌子的一丈之隔,望着上官云殇。
提到这些往事,上官云殇的心里微颤。
初次见面,他若受伤的麋鹿,赤身裸体在雪原躲避野兽的攻击。
鲜血染红了他的肌肤,双腿被啃噬掉大半,但是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仍旧前行。
开始的数年,他不与他说话,连眼神都没有给过他一个。
再后来,一句:“你好吗?”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序幕。
转眼沧海桑田,上官云殇心里百感交集。
“其实,你不知道。”上官云殇抬眸看着素玉,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中泛着微微的红晕,仿佛雪里的一朵俏梅。
他举起手里的墨盏,缓缓说道。
“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亦是救赎!”
这是上官云殇从没有和素玉讲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