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杰动身前往帕敢,祝愿联系老朋友,香港二世祖郑黎嘉,电话那头的人看着陌生号码,犹豫了几秒,选择回复来电。
“whoiscallg?”
祝愿笑了声,“郑少,是我。”
那头立刻听出她是谁,用一口塑料港普说:“嘿,小祝,我听元勋讲你去北京封闭进修一年,怎么有时间call我?”
“我看教官不在,偷偷摸摸打的”,祝愿调侃了两句,切入正题,“以前咱们聊天,我听你说你姐夫开了家珠宝行,还说他想到缅甸做翡翠生意。”
听到翡翠俩字,郑黎嘉忍不住叹气,“别提了,我姐夫迷上赌石,已经赔了五千万,再不收手,就快申请破产令了。”
祝愿惊讶,“你姐夫的本家在香港也算oldoney,区区五千万不至于吧?”
郑黎嘉解释,“关键我姐夫分家了,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折腾,神仙难断寸玉,何况是人呢,谁知道一刀下去,是一钱不值的石头,还是成色好的美玉,万一运气不好,输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那就转嫁风险”,祝愿满不在乎地说,“直接开矿。”
“你别异想天开了”,郑黎嘉笑,“缅甸的翡翠矿坑拥有者哪个背景不惊人?大都是雄霸一方的土皇帝,在当地没点势力,想开矿,做梦吧。”
祝愿打了个响指,乐呵呵地说:“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一位朋友,缅甸的,叫jiva,翻译成广东话叫命命,她在金三角人脉还可以,你知道翡翠王魏学林吗?命命可以把他儿子介绍给你姐夫——”
郑黎嘉打断她,惊喜地确认,“真的?”
“对,如果合作的事成了,你让你姐夫付我这位朋友一点辛苦费,不成,就当积累人脉。”
祝愿并非忽悠郑黎嘉,魏竞舟经营了一家采矿公司,做的是合法生意,就算魏学林倒台,也不会影响到他儿子头上,查案子的同时利用现有人脉赚小钱钱花没什么不对。
不出她所料,郑黎嘉一口答应。
好戏就要开场喽……
☆、肆伍☆各自忙碌
老挝,琅勃拉邦。
湄公河畔,群峰耸立,椰林塔影,一派东南亚风情。
墨绿色的捷豹复古车驶向普西山麓,停在一幢保留着法国殖民色彩的别墅前,敏明推门下车,将礼帽捏在手里,回头对半步外的pn说:“这是南拉迪功度假的地方,今天我们登门拜访,只谈风月,不谈风云,让他对你有印象,就不算白来。”
晨曦的光为pn清隽的眉目打上薄薄的金色,他敛去眼神中的锐利,表情淡然地应了声“好”。
哪怕相识已久,敏明依然觉得pn风神疏朗,不似匪帮,他聪慧知进退,搏命时也够狠,这样的人哪里需要指点,他自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pn观察眼前建筑物的结构,攻防路线记入脑中,语气平和地问:“见面后称呼他将军?”
敏明话中有轻侮之意,“南拉迪功的父亲是老挝王国时期的政府军总司令,现在是民主共和时期,早不流行父传子那一套,不过你称呼他将军,他会很高兴倒是真的。”
南拉迪功统领了一支两万人的队伍,隐藏在泰佬边境莽莽的大山深处,行动隐秘,是金三角一股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将军头衔,还继承了父亲的罂粟生意,并紧跟市场需求,提炼吗啡、加工海洛因,走私贩卖军火,总之什么来钱快做什么。
“沙爷接触南将军,看样子要做笔大生意”,pn不动声色,旁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敏明见过pn年少轻狂的样子,也理解他历经打磨后的静水深流,在这片淌血的丛林社会,从来没有对错,只有生死,唯有砥砺前行,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pn并不介意他眼神中的揣摩,超然自处。
与聪明人为伍,至少要表现出携手的诚意,敏明笑道:“对,这是次机会,你要把握。”
沙惕带着肖慎之在极乐庄园会见南拉迪功,如今肖慎之萌生退意,换个人上,他希望是pn。
两人被管家请进后花园,绿茵茵的草坪上身穿奥黛的黑皮肤美人向来客婉约地低头致意,秾丽的大眼睛飞快瞟了眼挺拔清瘦的年轻人,惊艳于他俊逸的眉眼,羞涩地抿了抿唇,放下茶水,受惊的小鹿般,拎起裙裾,飞奔而去。
敏明了然地笑笑,打趣,“人家姑娘看上你了。”
pn勾唇,“南将军的女人我岂敢有非分之想。”
敏明正色,“你明白就好,她叫梅,是越南人,南将军对她爱若掌珠,女人嘛,销魂,也勾魂,为色而死,枉为大丈夫。”
一个男人披了件织锦睡袍走过来,pn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四十来岁,头发微卷,皮肤深棕,双目凹陷,身材虽不高大,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敏明上前两步,与他殷勤地握手,前者走私武器,后者偶尔在深山老林打游击战,作为买卖双方,两人秘密合作已久,一起发战争财,都不期盼和平。
在pn掌握的情报中,沙惕与南拉迪功会面系敏明促成,三人具体交易的细节,有待进一步确认。
敏明和南拉迪功闲聊,梅盛装打扮一番,更加明艳照人,她端着托盘,风情万种地走来,含情的眼波触及pn,神魂为之荡漾。
南拉迪功将梅拥入怀中,粗糙的手掌爱抚她光洁的面庞,厚嘴唇贴着她毛绒绒的发际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