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明玉被自己牵了鼻子走,安太妃郭氏颇有些得意洋洋,口内又道:“皇后娘娘不请本宫坐下喝杯茶么?”
“安太妃方才不是说,已经在花厅喝过三回茶了?本宫恐再请安太妃喝茶,只怕要撑着太妃了,叫本宫说,这茶就免了吧,万一撑坏了安太妃,那就不好了。”阮明玉神色自若的回道。
呵呵,才第一回见面就不消停是吧,果然是个事儿精。
真是不凑巧,她的心情很不好,正愁没地儿撒气呢。
闻言,安太妃脸上划过一丝恼怒之色,语气倏然变得有些生硬:“茶可以不喝,坐一下总可以吧,本宫早年伤了身子,不能久站的。”
阮明玉心里冷笑,口内却道:“安太妃既然不能久站,那还不赶紧回宫里养着,若是站的哪里不舒服了,只怕宁王该难过心疼了。”
安太妃恨恨地扯了一下帕子,依旧不肯就此离去:“可本宫见娘娘端庄和气,很想和娘娘说会儿话。”
“那安太妃就长话短说,想来站一小会儿功夫,还是不妨事的。”阮明玉语气闲闲道。
侍立在阮明玉两侧的萧嬷嬷和方嬷嬷,见安太妃说一句,自家皇后娘娘就不客气的怼一句,都颇感欣慰和畅快,两人原先都是焦皇后身旁的宫人,因自家娘娘秉性善良,脾气柔软,便有那些得势张狂的嫔妃,时常不恭不敬蹬鼻子上脸,如今的这位安太妃就是其中一个。
见安太妃脸色难看的立在那里,阮明玉又瞥向其余三个先帝嫔妃,挑眉问道:“你们也和安太妃一样,有话要和本宫说么?”
已经行过告辞礼的三人忙道:“没有。”说完,就一一扶着宫女的手准备离开。
见端太妃、柔太嫔、荣太嫔相继转身往外走,阮明玉调子悠闲的再开口:“安太妃若是有话,就快些说吧,本宫等会儿,还要见各处的管事太监和掌事嬷嬷,实在忙的很,怕是没多少闲功夫和太妃说话亲近。”
安太妃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憋火道:“本宫听说,昨儿个命妇入宫觐见皇后娘娘,嘉盈大长公主和靖王妃都没过来。”
正往外走的端太妃身形微顿,很快又镇定平静的接着迈步。
只听新入宫的阮皇后语气平静,似乎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哦,嘉盈大长公主和靖王妃身子不舒服,都告了病假。”
“什么身子不舒服,她们就是不想拜见皇后娘娘罢了。”安太妃颇有些嗤之以鼻道。
此时,端太妃已走至大殿门口,只能勉强听到阮皇后略惊讶的声音又响起:“这话却是从何说起,莫非安太妃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安太妃久居寿康宫,怎么会知道外头的事情,别是在造谣乱说吧……”
“这个安太妃,真是一点不消停!耍了三年威风,就真以为自己是碟菜了?连皇后的脾气都没摸准,就敢随便招惹,她就作吧,呵呵……”荣太嫔显然也听到了安太妃的话,她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神色静和的端太妃,不怀好意的低语道,“端太妃姐姐,她告状的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儿媳妇,一个是你的亲家母,不知你作何感想呢?你不回去替儿媳妇和亲家母辩一辩么?”
端太妃瞥一眼明显想瞧好戏的荣太嫔,却对柔太嫔开口道:“今儿个天气不错,妹妹可愿和我手谈几局?”
柔太嫔温和的笑笑:“好啊。”
两人一脸亲密的携手而去,荣太嫔在后头不悦的轻哼一声,也扭着妖娆的身段回寿康宫。
景仁殿里,安太妃郭氏简直快被气死了。
不管她说什么,阮氏都愣是叫她句句碰钉,压根没法心平气和的往下交谈。
面对阮氏指责她造谣乱说的情形,安太妃哪肯承认,只能勉强打起哈哈道:“本宫其实也是猜的……”真是无语,遇到这种不被瞧在眼里的情况,阮氏不应该对嘉盈大长公主和靖王妃感到生气愤怒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她理想中的剧本可不是这样。
阮明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道:“安太妃还有别的话要讲么?”
“……没了。”安太妃郭氏相当恼怒,她今天所有的举动,原本是想叫阮氏当众丢脸,好叫人知道汪弘川娶的皇后,是个无能懦弱之辈,没想到,这个阮氏不仅伶牙俐齿,还是个硬脾气,一点都不顾及她先帝太妃的身份,真是可恶,心底郁闷窝火之时,安太妃第一千零一遍暗恨,先帝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若是能多缓上几年,坐上皇帝宝座的人,就有可能是她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