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姨娘心中担忧,但却是极快的掩示了面上的表情,她暗自咬牙,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慌神,然而双拳却已吓的颤抖的握紧,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汗水。她深呼一口气道:“婷儿你休要胡说,花姨娘流产与这荷包有何关系!”
婷儿沉着脸,婷儿是最早跟在花姨娘身边的,也算十分忠诚,同时她也十分明白花姨娘好,她才能过的更好的道理,所以她跟花姨娘的心情相同,都十分希望生一个健康的小少爷出来。可是现在这个愿望落空了,明姨娘明明送了东西,现在却想不认账,哼!想的美!
花姨娘不能这么白白流产!
“明姨娘难道想矢口否认不成,这个荷包就是前两日您送过来的,噢,正好跟奴婢去三小姐院子取那药材脚前脚后,当时姨娘只觉得这荷包奇香无比,还找了田妞确认过,没有事才戴在身上。刘太医在荷包里发现麝香,明姨娘不要告诉奴婢们,这里面怎么会有麝香,你不知道吧?”
明姨娘面上微红,却是急的,她原想是很想这么说,只是这说法三岁小孩都不能相信。她眼神微动,急忙想着办法,却是一眼扫向芮余欢,芮余欢此时也十分惊讶,根本没想到这样一个计划,为何就这么失败了。这环环相扣,连她都根本找不到任何错漏,竟然就让欧阳月这样翻转了,她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
欧阳月冷的冷看着,问向婷儿:“噢?婷儿你不是说荷包让田妞查过,没有问题才给花姨娘带上的,这都能出问题?”欧阳月突然扭头向春草道,“春草你带着府中两个丫环去府外相熟的药铺问问,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为花姨娘请大夫!”
春草立即应道,望着喜妈妈,后者立即会意两个心腹丫环跟去。
这时流翠院的丫环总算是拿着安胎药过来,给花姨娘小心的喂了下去,花姨娘也算是身体好的,折腾这么长的时间没出大问题,可是她喝过药倒在床上,却是干瞪着眼睛,恨的眼睛都发直了!
而此时明姨娘、田妞、李翠儿与喜雀面上都有些发虚,欧阳月冷笑,刘太医看完病本该走了,只是却一直犹豫未动,老宁氏沉着脸道:“今日实在让刘太医看笑话了,德儿这时候还没回来,怕是在外面与同僚相聚,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归来,不如等德儿回来我让他亲自过府如何?”
今天将军府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有够丢脸的,老宁氏可不希望家丑外扬,刘太医也很知道,他本来不想管这些烂糟事,可他今天来将军府却是有目的啊,那个目的却绝不是来看望欧阳志德的。欧阳月见状轻笑了一下,冲着冬雪眨了眨眼神,冬雪立即会意道:“刘太医,今天谢谢你为我们小姐主持正义,冬雪跪谢您了!”
说完,冬雪冲着刘太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倒是将刘太医闹了个大红脸,这才道:“医者父母心,你快起来吧,宁老夫人,老夫今天就先离开了,改日再与欧阳将军再续吧,告辞。”说着一抱手便离开了,冬雪却是急忙跟了上去,“刘太医,让奴婢送您出门。”
冬雪一脸诚恳,刘太医也不好勉强,而其它的人也觉得冬雪是对欧阳月太忠心了,所以才会这么夸张。却不知冬雪与刘太医刚出了流翠完,转到一条小路上时,冬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刘太医。
刘太医一见,一脸激动:“这……这,真是草经的原本,好东西啊好东西!没想到这珍贵原本竟然在欧阳三小姐手中,实在太难得了!”刘太医爱不释手的捧在怀中。
冬雪却是提醒道:“刘太医这药书很珍贵,小姐也是偶然得到,您还是好好收下吧,这世上再想找第二本可就难了。”
刘太医竟然呆呆的直点头:“是是是,你说的对,这绝品孤本实在难得,老夫也寻了好久了,一定要替老夫谢谢你家小姐,以后若有什么事,请欧阳三小姐尽管说啊。”将那草经孤本收在怀中,刘太医还一脸恍然,就这么神色异样的被冬雪送出将军府,坐着他的马车回去了。
然后直到刘太医回府,他才猛然惊醒,这一切怎么这么巧合!
原来就在今早上刘太医府上下人突然送来一封信,信上点名要刘太医亲收,他一打开就说今日何时何时来将军府,到时候这里有世上仅存的草经珍品孤本,这本书是前朝一位医学大家留下的,但因为当时战乱,时局动荡,许多一些有名的珍品都没能留下来,刘太医找了很久,突然听说草经问世,他自然是坐不住了。虽然他有些怀疑这书怎么会在将军府中,将军府中除了欧阳志德这个武夫就是女眷,可不像会有的,可是他心中虽是怀疑,但却是坐不住了,一直抓心挠肝的,所以决定来将军府看看。
他一进将军府感觉这里气氛不对便问了下人,他是太医,府中姨娘又小的,那丫环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一听说如此,这一次进将军府求孤本,自然也想攒一人情,若是真的他也好求草经。就算不是真的,欧阳志德还是朝之重臣,他过府若是视而不见,以后在朝中相见也很难堪。再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流翠院发生的那些了,只是他想想,怎么就感觉他这是被算计进去了呢?
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并且这草经孤本,还是在原本情势危机,马上要陷入死惩的欧阳三小姐手上,他若不帮助,欧阳三小姐很难翻盘,可他要什么也不做,这孤本恐怕也不能在他手中。
刘太医抚着白胡子,突然哈哈一笑:“这个鬼丫头,真是……真是……”
刘太医暗自摇头,这个欧阳府三小姐啊,与传闻真是大大的不同,不但将他的喜好算的十足,就连他反映也算到了。不止是他,便是府中各人的反应,也皆在好的算计了,以刘太医久混后宫又在朝为官多年,他多少也有所感,欧阳三小姐身边两个丫环,总不能平白无顾突然背叛吧。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
刘太医翻翻草经孤本,脑中却一闪,欧阳三小姐可才十二岁吧,那日他去将军府时,她同样身陷危机,却与今日一般淡定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脑中不经意想起一人,那个女子风华绝代,一笑一颦间夺人心魄的美丽,这个欧阳三小姐的眉眼越想越与那女子相似。随后刘太医摇摇头,当年那女子参加完琅琊大陆选美,赢得三美人称号之时就突然失踪了,或许三小姐只是凑巧与其相似吧……
刘太医刚一离开,花姨娘房间气氛就凝重了起来,这时春草已经带着两个丫环回来,一回来便立即大声说:“小姐,田妞根本就没去请大夫,她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让花姨娘小产的!”
喜妈妈询问那两个丫环,其中一个小丫环也跟着点头:“不错,就是春草姐姐说的一样,田妞倒也进过两个药房,但那药铺的伙计却说当时就看到田妞在药铺子四下乱看,他们去问,田妞却还古怪的说,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她来过。并且给了他一两银子,本来他们也不说,奴婢又花了一两银子,才让那药堂伙计说的。田妞分明是故意害花姨娘的!”
欧阳月“噢”了一声,疑惑道:“这倒也说的通了,明姨娘送了荷包给花姨娘,花姨娘怀有身孕,本来对这些事很是当心的,可是由田妞检查没有问题,她才放心随身佩戴的。花姨娘没有在意,根本不知道荷包里有害她流产的脏东西,这才着了道啊。真是可怜啊,明姨娘也是的,已经如此恶毒坑害花姨娘,花姨娘小产却故意让下人拖延时间,连花姨娘最后保住胎儿的机会都没有了。要不是花姨娘身子壮,啧啧啧,看看这流的一地的血,怕是早就魂归西天了吧!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小姐不要胡言乱语,我与这丫环根本就不认识,我那荷包中根本没有麝香!花姨娘刚刚有孕,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很大,也说不定就是这贱丫头在花姨娘那里受到什么责骂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害花姨娘流产,这东西既然经过多人手,谁能保证还是原来那个荷包,早人人动过了,却不会是我!三小姐如此恶意诋毁,是何居心!”好家伙,明姨娘这是想倒打一耙,说欧阳月不怀好意了。
只不过现在证据例例,明姨娘如此还能脱罪,简直是痴心妄想!
“明妮香!你个贱人,你敢买通下人害我,我跟你拼了!”从春草她们回来后,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勾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花姨娘什么时候下了床,而且手中还握着一把从旁边线篓中拿出的剪刀,便恶狠狠的冲过来。
明姨娘大惊失色,因为花姨娘已经不顾伤痛,光着脚奔跑过来,速度极快,她只能大惊道:“住手,我乃府中贵妾,辈份高于你,你敢对我动手,就是以下犯上,我定不轻饶了你!”
花姨娘早已气的面色扭曲:“贱人!到现在还想拿名份压我,你个老贱人,不能下蛋,竟然想害我孩子,现在还敢拿名份压我!我要让你尝命,你个贱人!”
花姨娘明显气极了,手高高举起剪刀,便恶狠狠的扎下来,那明姨娘见剪刀反射着银亮的光芒早就吓傻了,但一想到之前脸被哑老太婆划伤,此时本能伸出双手捂住脸颊,然而她却没料到花姨娘的剪刀却不是冲着她的脸而去,而是狠狠向她眼睛上扎去!
“噗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