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挺大,周语逆风点了几次。点燃后,吐出烟,下巴抬一下:“你也是跑摩的的?”
那男人一直盯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右手。闻言表情一滞,花了些时间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她口中的“跑摩的的”,然后“嗯”一声。
周语问:“白塔寺去不去?”
他想一下说:“有点远。”
那算他和周语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醇厚,像风刮过山背再折来的回声。
太阳从云层射出来,烤得人发躁。
周语眯一下眼,耐着性子:“到底去不去?”
三步开外,几位同行虎视眈眈。黑背心往那边瞟一眼,面有难色。
周语不矮,又穿着高跟鞋,在他面前仍差了一个头,尽管他那时是靠坐在摩托上,她和他说话也得仰着脖子。
身高上的压迫让周语不痛快。见对方犹豫,她转身要走。
刚迈出步,身后男人说:“去。”
周语半回过身:“多少钱?”
发展到这里,粗链子不乐意了,毛巾狠狠往车座上一摔,皮笑肉不笑的对黑背心说:“傻大个,人家外地妹儿不知道规矩,你也不懂个先来后到?”
不等黑背心说话,周语抱臂再问一次:“问你呢多少钱?”
黑背心心一横,说:“一百。”
周语的还价纯属没事找事,她随口说:“七十。”
粗链子对客人还算客气,从他长满横肉的脸上硬生生堆砌出笑纹:“妹儿,我们这儿的规矩是拉客要排队哟!”
周语再说一次:“七十,去不去?”眼睛盯着黑背心。
后者想了想说:“你加十块吧,”指一下,“算打火机的钱。”
难怪他一直盯着自己右手。刚才周语用完打火机忘了还他,一直捏在手上。
周语一怔,撩着头发,“呵”的笑出声。
周语爱笑,笑意却进不去眼,一看便不是有情有义之人。
昨晚下过雨,空气闷热潮湿。她明洁的额头闪着细细的光。
周语说:“行吧,那就八十。”
黑背心长腿一跨,抛出头盔,“上车。”
其余的摩的男暴怒。
穿花衬衫的男人还不及周语高,指着她:“小妹崽,你懂不懂规矩!”
周语说:“不懂。”
衬衫男怒极反笑,“哟嗬!”手一插,腆着肚子,“我看你他妈是想泡帅哥吧?!”
周语说:“对啊,”掐了烟走上前,头盔在黑背心的腰侧推一下,“帅哥,怎么称呼?”
衬衫男两眼一凸,梗着脖子冲同伴喊:“我r啊,这年头女的比男的还他妈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