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夜兮白,你知道你现在像个甚么么?&rdo;
那还用说,何时何地老子都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玉面小郎君夜兮白。当然,我不敢这么同容泽说。
我仰不起头,却听得容泽在我脑壳顶上吃吃笑开,&ldo;真是像只死狗,嗳,当初才到西海时你那股子嚣张劲儿哪去了呀?你倒是告诉本宫看看,那股子让本宫丢脸的傲气哪去了呀?&rdo;
女人都记仇不错,可这一位还真记了个几百来年……
脑子有些晕,我撇眼看看自己,容泽方才抽过的数鞭混着之前伤口开裂,身下染的血倒是同白无常如出一辙了,活脱脱两只血人儿,只不过我还没像他那样被戳个对穿眼儿。
当时阿玉在楼熙身子里时,还替我煮粥补血,现想起来,都觉得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阿玉此时怎样,容泽口气里似乎他并不怎么好。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背上突然一轻,却不想眼前又垂下一截鞭子,是老闺秀取了她这宝贝出来,啧啧,看样子她那一腔子怒意还是没全部发泄干净还是怎生?
我实在是没力气说了……
&ldo;玉枯舟其实很好,不论修为抑或是样貌皆非凡品,甚至比九重天上那群道貌岸然的年轻仙君好到哪儿去。只不过……他是个断袖。&rdo;意料中的疼痛再次裹着风落在旧伤口上,&ldo;怎么本宫好不容易窥得一个如意郎君,也是个这样的景况。夜兮白,你就不觉得恶心?本宫瞧着你可是浑身上下忍不住地激灵恶心!&rdo;
身子骤然被卷带飞起,而后眼前黑了一黑,再睁开眼就是满目金星,容泽与伏在地上的白无常已经成了我的对面,原来是老闺秀把我丢了过来么。
你当是沙包啊老姑婆!
全身骨头已经不是个散架可言,我错眼,隐隐约约见得之前我趴的地面上血迹里有淡光闪动。
容泽在那头笑得狰狞,慢慢踏步朝我走来,&ldo;怎么样,要死不死的滋味如何?&rdo;
这时我瞧见白无常皱着眉晃晃悠悠站起来身子,手中微光闪过,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露出形状来。
容泽再次举起长鞭,我五脏犹如刀绞,却站不起身来。
白无常手中剑点了点我之前淌在地上的血,又颤颤巍巍提起来指向容泽背后。
长鞭迎面而来,我仰头先喷出一口污血。
有轻微的利刃没体之声,我浑浊着双眼瞧着容泽手中长鞭软软垂下,白无常手里的长剑在她心口透体而出,滴着鲜血,闪着荧光。
容泽滞滞地转身,七窍迅速涌出血来,而白无常捏紧了剑柄抽出,又再次钉进容泽的心脉上,一面喘着粗气叹声道,&ldo;剑上沾了大乘佛气,专门对付你这等心神堕落的老姑婆仙家,怎么,方才抽兰糙抽本无常抽得恁慡利,现下元神灼烧的滋味如何?&rdo;
容泽口中&ldo;嗬嗬&rdo;不已,却怎样也喊不出声,我终于见到她伤口处有明亮火光冒出。
容泽渐渐歪倒在地,一滴血也没出,她伸出手想捉住甚么,五指尖利逐渐凸出成骨,又转而成灰,终于整个曼妙身躯也慢慢萎靡成一团灰烬,那柄剑还一直插在灰烬上。
活得嚣张跋扈,死得凄惨落魄。一代天女现如今看起来也状似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