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幻觉怎么还会扒拉人的?
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不是幻觉,他已经重生了。
苏知:“……”
梅开二度。
他想起刚刚自己半梦半醒间质问谢疑的话,耳朵红了一下。
不知道是羞还是恼得。
不过他此时本来就因为发热,脸颊、手肘、耳侧这些皮肤薄的地方都泛起了淡淡薄红,所以也不太明显。
苏知想从谢疑怀里出去。
但身上的被褥太笨重了,他像个蚕宝宝一样被裹在里面无处着力,他几乎一整天没怎么进食,又发热,身体虚得不像话。
谢疑的臂膀有力地锢在被褥外面,他的身形比苏知大了整整两圈,即使苏知裹上了一层被褥,也依旧能被他完全环绕在怀中。
像一道牢不可破的锁链,如猛兽将自己的猎物按在爪下。
如此轻易镇压着苏知所有微不可查的扑腾。
苏知挣扎了两下,除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累出来一层,没有丝毫收获。
还被人用有力的指节扶住下巴,附在耳边说:“乖,别用力咬。体温计里面有水银。”
苏知:“……”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这个。
他现在嘴巴里含着体温计,确实不好折腾。
算了。
苏知不动了。
因为脑子发热,他的思绪连不成线。
正在发愣,都没注意到身上的禁锢松了些许,一只大手忽然从被子边缘探进来,拱进衣角,寻摸到他胃部的位置按了按。
苏知含着体温计,被按得一抖:“唔……”
谢疑停顿片刻,换了一个力道,问他:“疼吗?这样可以吗?”
因为多进来一只手,被子裹着的力道松了很多,苏知终于能在被褥中挪动一下肢体。
他伸出手,想把谢疑擅自伸进来的手推出去。
但谢疑的力道怎么可能是他能抗衡的?
苏知虚软无力地扒拉了半天,不出意外地毫无成果,不仅没能把人的手给推开,反而被对方另一只隔在被子外的胳膊一紧,自己的手也被压在了上面。
他和谢疑的手隔着一层衣物,叠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依旧能鲜明地感受到那只手掌比他大了整整一圈,模糊触碰到手背上卉出的青筋脉络。
属于另一个人的掌心不容拒绝地在他散发着疼痛的地方有规律地摩挲着。
炙热的温度随之传递过来,那种连绵的细密的疼痛也仿佛被这股热度炙烧、逼退了。
虽然疼痛仍然存在,却已经不再鲜明到似乎要钻进脑子里。
连些许平时会让苏知瑟缩的指上微茧,此时也被胃部的疼痛映衬成了温柔的安抚。
像被泡进温泉水里。
全世界的色彩都褪去了,只剩下按揉他的胃部的那只手,略强硬地彰显存在感。
苏知喉结滚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被安抚了一下后,反而比纯粹疼的时候还要没力气。
身体不自觉朝后微微倾倒,后脑轻轻抵在男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