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在自己性命难保的情况下还一门心思地管别人的事,这的确有点不够聪明,&rdo;警官说,&ldo;还是进去吧。咱们还是得明察细访,仔细梳理,做咱们能……&rdo;
&ldo;这是什么?&rdo;埃勒里突然说道。
&ldo;你指什么?&rdo;
埃勒里三步并做一步跃下阳台,站在车道上仰望无星无月的夜空:&ldo;那声音,&rdo;他慢慢地说,&ldo;你没听见吗?&rdo;
那是一种似有若无的低沉的轰鸣,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ldo;的确有,&rdo;警官叫道,也来到空地上,&ldo;我想这是雷声吧!&rdo;
&ldo;在这可怕的等待之后,该不会……&rdo;埃勒里的最后话尾巴,声音小得听不见。他们抬头仰望的面孔是暗夜中两个希望的亮点。
当阳台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他们也没有转头。
&ldo;这是什么?&rdo;泽维尔夫人叫道,&ldo;我们听到……不是打雷吧?&rdo;
&ldo;太好了!&rdo;福里斯特小姐尖声大笑,&ldo;如果是打雷的话那就是要下雨了!&rdo;
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奇怪的是那声音越来越有质感,好像是金属发出的撞击声。
&ldo;我以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rdo;霍姆斯医生高声叫道,&ldo;一种反常的天气现象。&rdo;
&ldo;怎么个反常法?&rdo;埃勒里问时,还在仰望天空。
&ldo;在特定的空气条件下,有大面积森林大火的地区也会形成云带。上升气流的潮湿空气凝结,然后就是我读到过的那种情况:火被它自身造成的云雨扑灭!&rdo;
&ldo;谢天谢地!&rdo;惠里太太颤抖着声音说。
埃勒里突然把头转向众人。所有人都聚集在阳台的栏杆边‐‐一排仰起来的脸‐‐每张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只有卡罗夫人的脸上是一种意识到危险的恐惧,如果真要下雨,火被扑灭,通讯联系重新恢复……她紧紧抓住儿子的肩膀。
&ldo;先不要庆幸吧,惠里太太,&rdo;埃勒里冷冷地说,&ldo;咱们都错了;这不是打雷。你们没看到那边的红光吗?&rdo;
&ldo;不是打雷?……&rdo;
&ldo;红光?&rdo;
他们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看到黑压压的天边有一闪一闪的红色在快速地移动着。
那所谓的雷声正向箭山的峰顶逼近。
那实际上是马达的轰鸣,闪动的红光是飞机的夜航灯。
18 最后的庇护
所有人都从心底里发出叹息,那是希望破灭后的哀痛。
惠里太太的一声悲鸣让人心酸,而博恩斯那恶声恶气地诅咒,像硫磺突然投入水中,吓了众人一跳。
这时福里斯特小姐叫了起来:&ldo;是飞机!是来找我们的!肯定给我们带来新消息!&rdo;她的叫声振奋了大家的心情。
警官大声吩咐:&ldo;惠里太太!博恩斯!再去几个人,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其余的人去收集能点火的东西‐‐随便什么‐‐赶快!咱们在这里点个火堆,让他们能看到我们!&rdo;
大家手忙脚乱地忙开了。博恩斯把阳台上的椅子从栏杆上扔下来。惠里太太由一扇落地窗进到屋里。女人们跑下台阶,在石子路上把椅子堆起来。埃勒里冲进屋内,再出来时手里抱着旧报纸、杂志和废纸。处境尴尬的双胞胎已被激动的人们忘记,这时也从灯火通明的起居室里拿来一个加厚的椅垫走下台阶。所有的人都像是在黑暗中忙碌的蚂蚁。
警官蹲下,用微微发抖的手划着火柴。在高高堆起的一摞易燃品跟前,更衬出他瘦小的身影。他把引火的纸点燃后迅速站起来。大家都聚拢过来,生怕那小火苗会灭似的。不时地有人抬眼望望天空。
火舌贪婪地舔甜着纸片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一旦椅子腿烧着之后,火焰冲天而起,每个人都用手遮住脸,抵挡热气。
看到红色夜航灯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飞机已经很近,轰鸣声震耳欲聋。很难判定飞行员距离他们有多远,给人的感觉好像不过几百英尺,是什么样的飞机看不见,但机身上的红灯是越来越清楚了。
似乎只是一瞬间,它呼啸着从头顶上飞了过去‐‐不见了。
借助天地间仅有的光亮,在极短的时间里,恍惚看到那是一架单座的小型飞机。
&ldo;噢,他‐‐他过去了!&rdo;福里斯特小姐抱怨道。
但从红灯显示的航线看,飞机又下降一些,掉头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又朝这边飞回来。
&ldo;他看到火堆了!&rdo;惠里太太尖叫道,&ldo;但愿如此,让他看到火堆吧!&rdo;
飞行员的机动动作让人困惑,只是一味绕着峰顶飞,好像是找不准方位似的,要不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令人难以相信地,红灯变得模糊了,快看不到了。
&ldo;我的好上帝呀,&rdo;霍姆斯医生粗声说,&ldo;他是不是想降落?还是要离我们而去?&rdo;
&ldo;降落?不可能的事!&rdo;埃勒里断然否定,同时仍在空中搜寻,&ldo;除了鸟,谁还能在这石头山包上降落?他这样飞是在观察地形,准备做一个直扑动作。你以为他在上面干什么,玩捉人游戏吗?我看他马上就要回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