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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孔律没料到李烁会主动和他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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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律没料到李烁会主动和他说话，就在那种尴尬的环境中，安静的男生厕所里，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相视着，他违反校规偷偷的抽烟，而他身上穿着表演用的白雪公主的裙子，头戴假发，头顶绑着红色的蝴蝶结发圈，在这之前，还呆在对方隔间哭了大半天。

人倒霉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

早上，他们又是一块出门，孔律双手紧紧握着书包肩带，垂着脑袋，步履轻飘飘，生怕对方注意自己一丝一毫，经过李烁家门口的时候，他感觉李烁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因为对方突然不走了，杵在小阶梯的第二层，孔律心怯极了。

然后他听到了李烁不耐烦的说，“我没有找到，你自己回来找吧。”

原来在讲电话。

孔律松了口气，加快步伐，企图拉出一段长长的距离，他绝对不想李烁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不过他想的太多了——李烁不知不觉的就超过他了，他又得跟在人屁股后面“爬”。

教学楼前，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住孔律，是朋友章圆圆。章圆圆名字听起来有些笨拙，但其实是个身材娇小，热情灵活的女孩子，他们高一的时候便是同一个班，章圆圆是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也发生在教学楼前，章圆圆和女同伴韩莹询问他高一二班在哪里，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于是章圆圆和同伴自己寻找，他跟在后面，忽然间，章圆圆回身冲他叫道：“同学，你走快点啊！”于是三人就走到了一块，章圆圆询问了他的名字，初中在哪里读，他们相互介绍自己，他们在教室里唠嗑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章圆圆和韩莹又叫上了他，于是，顺水推舟的，三人成了朋友。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章圆圆见面即是责怪。

“我去上厕所了……”孔律说：“后来换衣服回了家。”

“你跟老师打过招呼了？”章圆圆疑惑的说。她真正想告诉他的是这件事，昨晚大家回家之前，班主任李文慧在教室还做了讲话，找他最着急的也是李文慧，孔律擅自离开而不得班主任的同意，万一按翘课处理了怎么办？

高圆圆提醒这茬，孔律仿佛头顶遭受了一个暴栗，懊恼的叫道：“完了！我忘了！”

“呃，待会看你怎么办！”章圆圆说，“祈祷她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吧——”

但孔律课间还是被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是他这个学习委员、平日里被恶意称呼为“文慧的狗腿子”经常出入的地方，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批评，而不是收取班上作业、试卷和接收班主任新的学习指令。李文慧没有过多的批评，只是告诫他那种情况离场一定是要告知自己。孔律敷衍着说自己以为那种情况不需要，因为校警也让他出门了。李文慧扶了扶眼镜，对校警的不称职表露鄙夷和无奈，然后说了昨晚节目表演的事情，夸奖了一番，从节目的精美到团队精神，一一赞扬，最后她才提白雪公主的裙子的事情，有一大块地方都脏了，李嘉颖无法退了……

孔律脑袋垂得低低的，说自己会赔。

李文慧说不用，已经用班费赔了。

小律，你没事吧？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特别的无奈，昨晚孔律为啥匆匆离开连纪律都忘了她心中一清二楚。

“我没事啊。”孔律讷讷的说。

“不要在意流言蜚语！”李文慧再一次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语句用词还是老一套，孔律都快背下来了，不过每次他听到班主任这么说，心中总能受到鼓舞。

“我知道了，老师。”孔律点点头，说。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做好自己，试图让学习占满自己的空间，把一切困扰人的东西隔绝在思想之外。

孔律拿着待会要发的作业本走过楼梯口，李烁一群人从他面前挤了过来。心顿时紧缩不已，但这其实是某个时间点该发生的某件事，他在这里经常撞见李烁，他们虽然一个二班，一个六班，但教室同在一边，没隔多远，李烁去小卖部回来，他们的身上沁着一股浓烈的香烟味，在他们这所高中里，被认为酷酷的男生据说都抽烟，像是一种时尚文化，潮流标记。李烁抽烟是毋庸置疑的，在家孔律也看见过，但孔律总认为他抽烟一定不止这么浅薄的道理，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像是和生活有关、和他的父母有关……孔律不知道李烁家里的所有事情，但他做了他们三个月的邻居，对对方的父母性格为人已然非常熟悉。李烁的父亲人人喊他勇哥，有一家修车店，修车技术是受到好评的，他是个体格强壮的男人，中年发胖，只能用大块头来形容，所幸还有一头秀发，脸每天都通红一片，一张嘴唇薄的就像没有嘴唇一样，他喜欢喝酒喜欢抽烟，喜欢夸夸其谈，性格暴躁，有时候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都可能引发他的大发雷霆。

有一天黄昏，孔律和妹妹亲眼目睹，李烁从自家门口飞快的走出来，李勇拿着一条皮带在后面骂骂咧咧，李烁没有跑，而是快步把怒火中烧的父亲甩在身后，头也不回的沿着街道的方向不知道去哪里，由于他没有跑，开始时被李勇在背上狠狠的抽了一皮带，但他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逃窜的模样，所以宁愿忍受这些皮肉之苦，也不愿意拔腿就跑。后来孔律知道了李父抽李烁的原因是他没去上学，李烁经常挨打这件事孔律老早就有耳闻，但那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当时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叔好可怕，这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