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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论李烁哥哥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没有任何征兆，随着如同舞台幕布突然放下的一阵声响，大雨淅淅沥沥，说来就来。那时候，他们似乎听见了人们对这场莫名而至的大雨条件反射的惊呼声。李烁连说了几句“我草”——

“真他妈的倒霉。”躲进一个八角亭子里的时候李烁对着雨景咒骂道。狗狗们蹲坐在他周围，用脚拂弄自己被打湿的毛发。

“上次元旦下，大年三十还下，老天爷到底在想什么呀！”

“也许他心情不好。”孔律发笑道。

“一定要让别人和他一样痛苦吗？”李烁一屁股坐在孔律旁边，双腿往前舒展开，盯着自己微湿的鞋子。

孔律注意到时，张口说道：“湿了吗，脱下来呗。”

“你在逗我？”李烁说：“大冷天的我可不想被冻僵，况且你没感受过直达人心的脚臭味！”

“你有脚臭？”孔律疑惑。脚气病？汗脚？香港脚？他听说过男生脚臭很正常，不过一想到李烁那双大脚散发着那种、就像闻到过的他爸爸忘记扔洗衣机里的袜子传出来的那种熏人反胃的恶臭味，他的胃部微微抽搐。

“刚从鞋子拿出来就是味道很大……我没换袜子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能不能卫生点？”孔律一阵恶心，神思流转间，他想逗逗李烁，便装出煞有介事的样子说:“脚不清理干净，会长真菌，你不想你的脚趾缝和脚背全是小蘑菇吧？”

真傻！

孔律觉得他肯定不相信，但是出乎意料——李烁不仅上当了，而且对方反应比想象中的更大——他显露出了一阵明显的恶寒。“你今晚有点恶心啊，老实说……”他说，语气肯定是硬着头皮的那种，顿了顿，吞吞吐吐的问道：“真的会长真菌？”

当然，不过没有自己描述的那么“惊悚恶心”而已。“真的。”孔律看着雨景说，微微提高了点声音。“你有没有脚趾之间瘙痒、脱皮长水泡甚至腐烂的经历？”

李烁想了下说:“长过水泡和脱皮，我当时也没在意啊，还以为是走远路给磨的呢！”

也可能是那个原因。看见对方逐步陷入忐忑不安的情形，完全不知道被戏耍了，孔律抑不住窃笑，抿了抿唇，防止暴露嘴角荡漾的笑意，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是真菌在作怪，它们生长在你脚部的皮肤，你应该买一支达克宁涂涂。”

“说的对！哇！”李烁再度看向自己的鞋子，缩回两只脚，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我等会就去买支，以后再长……不，今晚就涂，说不定那些恶心的东西还在我的脚安家落户呢！”

“哼哼哼哈哈哈……”孔律再也关不住嘴巴里的快乐，放声高笑。李烁一瞬间一脸懵，但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了，叫道:“混蛋，你耍我！”

“是你笨哦。”孔律说，稍微晃动自己的被身边人一把握住的胳膊。“弄痛我了，放开。”他揉着胳膊被捏疼的肌肉。“我说的都是真的呀，长真菌就会那样子，不注意卫生就会长真菌。”

“我不会长那玩意的好吗！”李烁信誓旦旦的说道。

呃，你这川剧变脸啊……孔律又笑了。“方才是谁担心的要死！”

“方才你吓我！”

“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懒得理你！”

但是，李烁背叛了自己。因为才过了大约两、三分钟，他便忍不住找孔律说话了。雨还在下，有了减弱的迹象，但天寒地冻，两人也不能冒着这个程度的雨回家。狗狗们缩在一块，趴在地上似乎就着雨声睡着了。

“看到了吧，只要心中有床，哪里都是床！”李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针对着狗狗们说的。

“好无聊啊，我放点歌吧。”李烁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放点什么，张学友的怎样？”

“随便你。”孔律说。他也觉得无聊。嗯……要是李烁不在他可能不觉得，他会在脑海里回忆功课，但对方在身边他无法静下心去想。

“放点什么呢？”李烁大拇指缓缓划着屏幕，嘀嘀咕咕。孔律注意到他的指甲该剪了。“吻别，哎，没新意，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不喜欢，遥远的她，太悲伤，我会哭的，搞点冷门的来，嗯……哦！”片刻，他忽然茅塞顿开的欢声说道：“我知道现在这个场景适合听什么了——忘情冷雨夜！来吧！点击播放！啊，点下这个按钮的瞬间我的心就躁动起来了……”

孔律：“……”我在冷雨夜跟个神经病待一起，周围没有其他人，怎么办？

“好悲伤。”听了一会儿，李烁呆呆的说道。“让我感觉更冷了。像是在听一首悲伤的歌。”

但这首歌转瞬即逝，紧接着下一首播放了《夕阳醉了》。

“哇，这个前奏很那个啥……”李烁评论道:“就是电视播的那种民国电视剧里面夜总会的那种曲子的声音……”

“是爵士乐。”孔律说。“那个年代流行风格，很舒缓很有情调的一种音乐。”

是谁带笑，是谁带俏，默然将心偷取了，

酒醉的心，酒醉的心，被燃烧……

“哇！”李烁哧哧地笑，样子十分迷人，“确实很有情调啊，小——律——”

无疑，对方的笑容里沁着暧昧（不管与他有没有关系），